沉默寡言的人注定只学会望洋兴叹。
整个十二月,沈宴宁在寒冬冷雨里送走一个又一个人,她已经习惯独自面对分别。
圣诞前夕,有一天晚上孟见清来电,问她在干嘛。
寝室里的暖气坏了,沈宴宁接他电话时躺在床上瑟瑟发抖,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捂被子。”
他笑说南方人果然不抗冻。
她拥在被窝里,手脚冰凉,在心里痛骂他何不食肉糜。
阳台的门窗关不紧实,冻人的风无情地从各个缝隙里钻进来。沈宴宁觉得这样下去她就算不被气死也要被冻死了,于是说:“寝室里的暖气坏了。”
很快孟见清就在电话里说:“你收拾收拾,我来接你。”
他勾了把车钥匙起身。
前段时间赵西和名下的酒店接二连三出问题,忙了有一阵子,今天好不容易凑出时间喊了朋友出来玩,见状,立马推开怀里的女人,问:“三哥,这麽晚还出去?”
“嗯。”孟见清套了件外套,神色平平,“接个冻死鬼回家。”
沈宴宁从床上爬起来,快速穿好衣服坐在椅子上等了一会儿,又觉得太冷,决定下楼走走,动起来总比干坐着要暖和,于是围了块厚厚的围巾,全副武装出了门。
下楼时她顺便问了宿管阿姨暖气什麽时候能修好,阿姨面露难色,给不出一个準话。
夜色渐深,乌云遮月,沈宴宁坐在橙黄色的塑料椅子上,望着门外的细雪发呆。一擡眼,有人自雪中款款走来。
孟见清穿了件墨色大衣与茫茫夜色融为一体,一路走来肩头落下不少雪,晶晶莹莹,整个画面如同被刻意放慢,像被渲染过的电影。走到一半,他却停下,沖沈宴宁招招手:“冻傻了?”
因为衣服穿得多,沈宴宁跑过去的动作很笨拙,戴着毛绒手套的手拍拍他肩膀的雪,说:“你怎麽不带把伞呀?”
孟见清被她逗笑,故意把冰凉的手贴到她脸上,明知故问:“凉不凉?”
沈宴宁嘶一声,往后一躲,地板由于雪水被打湿,她在后仰时险些摔倒。
孟见清及时拉住她,把人拥在怀中朗声大笑。漆黑的眼眸,明亮而清澈,虽是自命风流,却也坦诚无忧。
沈宴宁伸出双手揽在他的脖子上,癡癡地跟着他笑。这一刻,她不想去想那些糟心的事,不管怎样,至少现在这个人是属于她的。
她整个人像是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凑近闻到一股很浓的酒味,讶异问:“你喝酒了?”
“一点儿。”
这味道闻着可不像是一点。沈宴宁琢磨着估计得有大半瓶,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猜测他应该是从某个局上过来。
他这个人喝酒从来都是来者不拒,她都有些后悔生日送他一瓶酒了。孟见清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掰着她的脸兴师问罪:“生日礼物为什麽不亲自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