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回归第三人称）
滴滴滴——
医院里沉重的呼吸机一下一下，像是催命符一样。
祁聿明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像是一尊雕像。
程凝霜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她将手里的盒饭放到了桌子上：“吃点吧，你已经三天没吃没喝了。”
“程小姐，”男人因为许久没有说话了，嗓音沙哑难听，“抱歉。”
程凝霜吃惊地看着他，祁聿明，不，准确来说慕长安，眼神完全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像是经过地狱里淬炼的那枚宝石。
几乎一瞬间，程凝霜就可以确定，慕长安恢复记忆了。
“慕警官，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不用叫我警官，慕长安已经死了。”
慕长安苦涩一笑。
“宋晚音在抢救的时候。那一瞬间，我心口很疼。”
“晚上她第三次病危我要签字的时候，就想起来了。”
程凝霜震惊不已，看了他半晌，只能干巴巴的安慰。
“晚音她会没事的。医生说了，子弹差点就要穿透心脏，但是也伤到了神经，她也许会睡很久，但我相信她会醒来的。”
“慕，慕先生，李局他们在等你商量后续的事情，人体试验的事情，拜托你们了。”
慕长安神色淡淡。
明明是和之前一模一样的一张脸，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整个人身上多了几分厚重感。
“这是我的职责。程小姐，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晚音。”
“好。”
他们第一时间并没有通知家人，一来这里是缅北，二来周时琛成了替罪羊，但是snake成功脱身了。
这里很危险，万一秦家父母来了出了什么事情，只会更糟糕。
程凝霜小心的用蜂蜜水替宋晚音润了润唇。
她看着宋晚音眼神悲伤又安静。
“宋晚音，他已经想起来所有的事情了。你看，其实慕警官比你想象的更强大。背负一条生命对他来说，只会让他更坚定。”
宋晚音之前总是害怕真相会让慕警官受伤。
其实爱人都是这样，理智上告诉自己，自己的爱人已经是成年人了，没有那么脆弱，在行为上还是想象呵护小孩子一样呵护他。
总觉得给爱人的太少。
程凝霜轻声说：“晚音，你要坚持住。你的爱人还在等你，千万不要放弃。”
她想到了一周前。
她亲眼看到宋晚音不顾一切的扑向了慕长安，明明她那么瘦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牢牢的慕长安关护在她的身下，接着就是令人害怕的枪声。
那一枪，惊动了林中的飞鸟。
也叫宋晚音胸口绽放出了血花。
她就那样看着宋晚音倒在慕长安的怀里，鲜血染红了她的衣服。
宋晚音好像用尽了全力才摸到她爱人的脸。
慕警官抱着宋晚音，全身都在发抖，那样高大的一个男人，发出了痛苦的悲鸣。
他不顾一切的抱着宋晚音要下山，哪怕面对的是暴露在坏人的枪下。
就算程凝霜是个局外人，也很难不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