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了手，望向了病房。
祁聿明正在换病号服，他背对着门口。
缓缓地解开了病号服，露出精壮地脊背。肩膀上有一个深深地刀疤，背上全部都是纵横交错的伤口，像是一块碎裂的玉石，全然不像是一个常年坐在办公室里的贵公子。
嗡……
那一瞬间，我的大脑像是被人抽去了最重要的零件，完全无法思考。
我瞪圆了眼睛，生怕刚刚的一切都是我看错了。
那道疤，怎么会和长安身上的一模一样？！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和另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有着一样的声音，一样的眉眼，一样的小动作和一样的伤疤呢？
他甚至知道我小名叫“渺渺”。
我心里那个念头再次被放了出来，不由分说的蚕食着我的理智，连带着我身上每个器官都开始活了过来。
如果长安没死，如果他只是换了一个样貌，如果他真的回来找我了呢？
我跌跌撞撞的回到了病房，找到了那个最下面的联系方式，点了许多遍遍才拨通了那个号码。
“李局……”
“小宋？”
李局听到我的声音明显一愣。
他是当年长安的直属上司，特情组组长，也是他唯一的上线。
长安在卧底期间，所有的情报，所有行踪，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得知长安死讯的那一天，我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些特情组的人，他们想要联系我，我也拒绝了。
而我也没有想到会有主动联系他们的一天。
李局听到我半天没有说话，放缓了声音。
“小宋，你打电话过来，还是想问长安的事情吗？”
“李局……”脑子里全部都是刚刚看到的祁聿明身上的刀疤，我努力的咽了一口，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自己听错了什么。
“当年长安卧底的时候是不是换了一张脸？”
一定是这样，不然为什么长安毫无关系的祁聿明会有那么多和他相似的地方？
“小宋，我知道长安的死对你的打击一直很大。当年慕长安同志卧底的时候，没有整容。我们确实已经找法医做过尸检了，尸检报告还在我们的手上，他确实已经牺牲了。”
李局这几句话无疑给我那可笑的幻想判上了死刑。
“可是，为什么会有一个人跟他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李局，你们是不是真的弄错了？”
“小宋，我们也希望我们弄错了，真相确实残忍，这样吧，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把尸检报告再发给你一份。”
很快我就收到了一封彩信，我没有打开，里面的东西我早已经看了千千万万遍。
每一张图片都刻在我的脑海里。
长安身上的每一道疤，每一根碎裂的骨头，我都知道。
可是……
我缓缓的蹲在了走廊上，捂着自己的太阳穴
怎么会呢？
如果祁聿明不是长安，那他怎么知道那么多只有我和长安知道的事情？
他到底是谁？
我是不是真的陷入了一场巨大的幻想，想象出了一个和他有这么多相似地方的人？
可是如果是幻觉，为什么我会觉得痛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