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我小的时候，你有管过我吗？我在家里就像幽灵一样，就好像我没有了妈妈，也没有了爸爸一样。”
“你注意过吗，在乎过吗？”
黎蔚知急促地喘了口气，看见黎川如深井般毫无波澜的眼神，他不由得咬紧了后槽牙：“怎么，你以为你做的很好吗？”
黎川双唇微启，想说句什么，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但这细小的变化却被黎蔚知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直直看向父亲，眼中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着：“你要是想说什么话，你就说。”
“要不然就别假惺惺地在这里摆出一副好像真心实意要和我解决以前问题的样子！”
黎蔚知是真的被黎川的模样激怒了。
是他先提出的要解决问题，现在欲言又止的人又是他，到底想怎么样？把他当猴耍吗？
察觉到儿子是真的生气了，黎川的眼底也浮现出正色与认真。
“如实的说，”黎川正视着自己的大儿子：“虽说后来我做的，的确算不上完美的父亲，但及格分总是有了吧。”
“你和黎蔚然的生活处境，吃穿用度都没有短过你们，甚至也比同龄人好上不少，这也是当时的我已经能做到的……”
“极限”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黎蔚知打断了。
“没短过？”
黎蔚知重复着这句话，质问他道：“在妈妈回来之前，我从来没有吃饱过饭，这叫没短过？”
“什么？”
这句话给黎川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先前还因为自觉亏欠不多，所以只有微薄的愧疚。但听到黎蔚知这句话，他难得露出了意料之外的神色。
这种惊诧之情，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过了。
“怎么可能？家里有保姆，也有找来的专门给你们做饭的厨师……”
黎川只是阐述自己的疑惑，却被黎蔚知误认为他是试图为自己找借口。
于是黎蔚知更愤怒了。
“你把我的一切都托付给保姆，然后呢？你问过没有？你有一次问过吗？你有注意过我到底长成什么样子了吗？”
这么多年以来，黎蔚知还是第一次被情绪裹挟着，难以自制地如连环炮似的连着输出了这么多的质问。
“我……”
“不要狡辩，回答我的问题！”
黎蔚知眼神凶狠如小兽一般，可无人知晓，他的鼻头已然酸涩，正努力掐着自己的手心让自己坚强一点。
至少，不要当着父亲的面哭出来。
“……我从来都没有问过保姆，我以为她会把你们照顾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