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黎川刚才叙述过去的时候，他的语气平静，说话间漫不经心，似乎在讲别人的事情，三言两语就概括了过去。
但其中的艰难，只是略微推测，黎蔚知就知晓当时的状况，心中对于黎川的心结，也在无形中消泯了许多。
其实说到底，没有孩子不体谅父母的。
黎川当时只觉得自己扛着就好，这些大人的事情没必要跟孩子说，可恰恰是这样自以为是的想法，隔绝了他和孩子之间的沟通。
孩子只是小，不是傻。
如果在当初，黎川能够放下父亲的架子，坦率地和他们讲，自己的状态不好，所以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到位，这样的话，他们兄弟两个也未必会像今日一般有诸多怨言。
只是……
黎蔚知又下意识瞥了一眼身后的房门。
只有妈妈在的时候，父亲才会打开他坚硬的防御，才会低下头，同他这个儿子说一些在以前完全不可能说到的事情。
如果妈妈不在，父亲就会封闭自己，自然不可能坦率同他们讲述自己的状况。
想到这里，黎蔚知摇了摇头。
这是一个没办法解决的悖论。
此刻，他的手机响了一声消息提示音，是妈妈回了消息。
【我现在就过去。】
【知知发的文件，我一会儿路上听哦。】
黎蔚知嘴角勾起，扬起笑意。
早在父亲开口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按照父亲的性格，在妈妈面前这么好面子的人，这些事他绝对不可能对妈妈讲。
不过，既然父亲今天这么敞开心扉、如此坦率地和他沟通了过去的事情，那他就也投桃报李一回。
父亲自己不说，那他就帮他说。
“小黎少爷？”
电梯亮起，一个穿着格子衫、头发像鸟窝一样的年轻人出现，他看到黎蔚知，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我是网络安全部的，刚刚李助叫我过来接你。”
“是我，”黎蔚知点点头，转身跟着他向后走去：“叫我小黎就行。”
见这个少爷完全没有印象里那种富二代飞扬跋扈的样子，格子衫松了口气，与此同时，还向他背后看了看。
今天黎总不是说，要请那天入侵系统的第一个黑客来吗？
怎么也没见到呢？
黎蔚知跟着他的视线向后看了看，以为他是在等父亲，便解释道：“黎——我爸爸他身体不太舒服，让我们先过去。”
“噢噢，好的。”
格子衫点点头，一个急转身就走向了电梯：“那，小黎，我们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