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伤口?”马修甚至抬手摸了摸脸颊,“还有其它伤口吗?”
他不知道提姆为什么会这样问,他只知道他不能承认。
“……”提姆真的很想问问马修刚才有没有去医务室看一下他口中所说的感冒,但他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
他只是想关心马修,没必要在明知道他受伤的情况下非要逼迫他不可。
马修的声音只是略显沙哑,即使受伤也不会太严重。他既然已经在回来之前自己处理过嘴角的伤,想必脖颈的伤也已经提前处理过。
想到这里,他已经放心很多-
深夜,马修坐在书桌前翻着一本盲文书。
来来回回从这里经过好几次,眼看着时间马上午夜十二点整,提姆终于忍不住问:“马修,你不睡吗?”
“你要睡觉了吗?”你终于要睡觉了?
翻来覆去读一本熟记于心的,完全没有惊喜和期待感的文学故事真的没什么意思,马修觉得这比大晚上在外面埋伏还要消耗精神。
提姆原本想要摇头说还有些工作要处理,可能一整晚都没办法睡了。
这次确实是工作,毕竟他这两天白天不去公司,晚上也不去公司,好像马上就要向布鲁斯看齐了。
不过一整晚都要处理工作这种说法实在太惊人,马修难免问他为什么工作都堆在今天晚上。
为了避免麻烦,他还是点头:“我马上就睡。”
——马修也看不到,他可以改用手机处理文件。
马修愣了愣。
不是,怎么这也要说谎?
他笑着敷衍两声,然后继续翻那本翻了好几遍的书——提摩西·德雷克不睡了,他今晚怎么办。
每次呼吸都扯着腰间的伤口,每一次动作都浑身发痛。
马修收回放在桌上的手,十分自然地搭在腿上,他的手肘抵着侧腰,感受着全身所有被牵动的神经。
一整天来回上下楼梯,上课、换教室、回寝室、去餐厅用餐……
不仅是腿,腰侧的绷带也比他预计中能支撑的时间要短。
他能感受到没有愈合的伤口在如何溢出血液,能感受到绷带正被一层层浸染。
“我去洗漱一下,”马修终于站起来往卫生间里走去。
要是在寝室里处理伤口,说不定会搞得到处都是血,他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保鲜膜,将门反锁后一层层往绷带外缠。
这样对伤口恢复不利,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明天无论如何,得回东区那间地下室里处理一下伤口才行-
而提姆……为了将刚才所说的话完善,等到马修从卫生间出来之后,他甚至主动关了寝室里的灯坐在床上。
就像提姆刚才想的那样,一整晚处理工作实在太过惊人。
马修也是这样想的,一整晚坐在书桌前翻一本书实在太过惊人。
至少对于一个明天上午有课的人来说是这样。
尽管他能感觉到提摩西·德雷克正好好地坐在床上,一只眼睛都没有闭上,他也还是不得不装模作样躺下去。
保险起见,只能不脱衣服了。
马修决定按照原计划行事,等提姆睡了他再睡。
于是他躺在床上,默默关注着提摩西·德雷克那边的动静。
——天亮了。
一晚上没睡的提姆叫醒了装睡躺了一晚上的马修。
“……早上好。”马修摸着枕边的墨镜,双眼另一种意义上无神又呆滞-
今天马修只有上午有两节课,而提姆一整天的最后一节课也恰好就在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