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睿却不动，只是静静看着那怪物，忽然笑了：“我知道。”
“什么？”
“我知道这不是他。”文睿抬起右手，混沌劲在掌心熊熊燃烧，“但从母亲自焚那一刻起，我就知道，真正的父亲，早就死了。可我还是想来看看……看看‘夜’会用什么样的谎言骗我。”
他猛然将火焰按向井口符文！
“既然你假扮他，那就替他承受这一击吧！”
轰??！！！
灰白烈焰顺着符文逆流而下，直冲井底。整座山峰剧烈摇晃，第五、第六根石柱轰然崩塌，灯笼熄灭。那怪物发出凄厉哀嚎，身形寸寸瓦解。
青年脸色骤变：“你疯了！这样会引发连锁崩塌！”
“那就崩吧。”文睿冷笑，“我不需要开门，我只需要确认一件事??”
他转向青年，眼神如刀：“你说我父亲的灵魂碎片在魂井？可刚才那东西连基本记忆都能伪造，唯独不知道我小时候的乳名。真正的父亲，只会叫我‘阿睿’，不会叫我‘孩子’。所以……他在哪？”
青年沉默良久，忽然鼓掌：“聪明。不愧是双生之钥。”
“告诉我。”文睿逼近一步，“否则我现在就引爆全身始夜之力，让九门一起炸开！”
青年叹了口气：“好吧。告诉你也无妨??你父亲的灵魂，不在第七门。”
“在哪？”
“在你体内。”
文睿如遭雷击。
“二十年前，他自碎元神，将最后一点灵识封入刚出生的你眉心‘芽生纹’中。他知道自己会被‘夜’吞噬，所以他选择成为你的一部分，用一生守护你长大。而你每一次运转混沌劲，其实都在唤醒他残留的意志。”
文睿颤抖着抬手抚上眉心。
难怪每次危急关头，总有一股陌生力量护住识海；难怪母亲临终前说“别回头”，因为她知道，只要他踏上这条路，父亲的残魂就会引导他走向终结。
“所以……我一直带着他？”文睿喃喃。
“是。”青年点头，“而现在，是时候让他彻底苏醒了??只要你愿意献祭自己，以命换命，他就能完整归来。”
文睿闭上眼。
风吹过山顶，带来远方赤霞城的烟火气息。
他想起母亲的笑容，想起陈伯熬药时哼的小调，想起边蓓教他吹笛的第一个夜晚。
然后，他睁开眼，笑了。
“我不需要献祭。”
他举起右手，混沌劲与始夜之力在他掌心交融，形成一颗不断旋转的黑白光球。
“我要做的，不是唤醒他。”
“是我，继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