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殊闻言，身形猛然一僵。
他清楚地知道陆何言在说什么，成年之后不会再管他，监护人的身份到此为止，到那时，他们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关系不好的兄弟。
他们之间，终归只有这一条路。
见陆殊似乎听进去了，陆何言继续往后翻：
给予适当的自由、设定明确的规则。适当给一定的自由，得让陆殊有自主选择的权利，也要制定合理的规则。
陆何言慢条斯理：“只要你不违法乱纪，我不会过多管束你，你做什么都与我无关。”
陆殊简直要被气笑了，毫无顾忌地反问：“我做什么你都不会管我？这话可是你说的。”
就知道会这么说。
陆何言扶了扶眼镜，整个人有些疲倦，还是回答：“是，你有你应有的权利，在你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之前，我不会阻拦。”
又是这样。
如果这个人一直这样疏离冷漠，是不是只有将他锁在身边、逼迫着他只能依附自己，那双眼睛里才会流露出一丝温柔？
陆殊不甘心地看向陆何言，那人微垂着眼睑，似乎在思索什么，并没有注意到陆殊复杂的视线。
“如果我说，”他紧握着拳头，心跳难以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将要说出口的话几乎逼得他难以呼吸，“我要你呢？陆何言，你会答应吗？”
“……你说什么？”
陆何言怔愣半秒，几乎以为自己会错了意。抬眸看向陆殊，目光微微凝滞。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陆殊脸色苍白，却依然固执地重复着：“所以你会答应我吗，陆何言？”
意料之中的，没有任何回应。
陆何言只是看着他，沉默，一言不发。隐隐有些崩溃的意味，被他掩饰的很好，但整个人依旧摇摇欲坠。
像是被打击的不轻，眼底的错愕清晰可见。
已经不用再寻求答案了。
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凉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陆殊无声地笑了一下。
他果然疯了，居然就这么毫无顾忌地问了出来……陆何言现在再想什么呢？是不是觉得他这个人恶心透了？
原来有一天还能看见这人哑口无言的模样。
苦涩的味道向上蔓延，陆殊深深望了陆何言一眼，没敢再等下去。也不管现在是还是深夜，径直推门离开别墅。
院中玫瑰的香气随夜风一起涌进室内，很快又被巨大的门隔绝，那点细微的甜香一晃而过，和少年炽热的感情一道挥散、消弥。
何姨拎着水壶，闻声过来，只以为他们又吵了一架，担忧地问：“陆先生，要不要把少爷劝回来？现在这么晚了……”
陆何言面无表情，头疼至极。
“不用管他，随他去。”
劝什么劝，就该让这小子被冷风吹一晚，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吹个透彻，好好清醒一下！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陆殊都没出现，想来是知道那天都口无遮拦地说了些什么混账话，也没有联系过陆何言。
陆何言气的不轻，连夜让8096申报剧情偏差，等了几天，收到回复只有四个大字：不予通过。
“为什么？上回不是都可以吗？”
陆何言气息不稳，一副下一秒就要断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