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何言想了想：【应该不至于。】
都过了两三年，就算是青春期的萌动也该掐灭一点不剩了。
每年在陆家老宅上见面，陆殊也只是淡淡地打声招呼，对他何止是规矩，简直是冷若冰霜，照这么看，怎么着也该想开了吧。
再说了，先前都答应了沈亭风，临时变卦也不可能。
大不了避着点陆殊。
……
仪式开始前几项，照例是冗长的领导讲话，百日誓师环节放到最后，声势浩大，一下课，几栋教学楼的走廊上都挤满了好奇的学生。
大部分高一高二的学生或许都憧憬过这样的时刻，对未来的迷茫、隐隐的紧张又充满兴奋。
誓师大会结束后半小时，是家长入席。
陈愈按照陆殊上午的场地描述，很快就找到了这位祖宗。
陆殊偏头望向陈愈身边一身白色连衣裙的女孩。
“怎么，小棉姐也来了？”
小棉捂着嘴，有点无奈地笑笑，一手指陈愈，示意：“他带我来的。”
陆殊早就见过陈愈这位女朋友，听说是大学时期的校友，社团活动认识的，几年前刚回国，两个人一来二去，就顺理成章在一起了。
据陈愈有次喝醉了酒拉着陆殊大谈自己的感情史，陆殊才知道小棉原来还是陈愈的初恋。
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不是带你出来玩嘛，老是呆在画室也不好，得出来活动一下。一中是不是还挺好看？等陆殊这边结束，我刚好陪你去逛街。”陈愈笑嘻嘻地凑上去，尾巴摇啊摇，像个邀宠的金毛。
小棉不吃这套，抵着他脸直接推开。
人家小情侣之间黏黏糊糊，陆殊识趣地转过身，眼神投向别处。
下午的阳光灿烂明媚，一扫平日里压抑，仿佛给所有人都染上了柔和的色彩，陶峥捧着妈妈送的花束在后面空地上和家人合影，周围的同学几乎都有家人陪伴在身边。
其乐融融。
没由来的，陆殊心底涌上一阵烦闷，他下意识地想去找单词本，仿佛手里拿着些什么东西，才能让空落落的心里好受一些。
眼神虚落在一行行单词上，思绪却早就飘远了。这个时候，那个人会在做什么呢？大概是在公司，手边或许还会有一杯散发着浓郁香气的咖啡。
没有他这个让他为难的弟弟，陆何言或许会自在很多吧。陆殊手指慢慢碾过单薄纸页，无意识地在上面留下一道褶皱。
上回在陆家老宅匆匆见过一面，他连视线都不敢过多停留，生怕引起那人厌恶，黑色的大衣将陆何言身体包裹起来，檐上落雪簌簌，衬得一张脸上毫无血色。
他和陆何言的助理小余联系过，得到的回复是陆何言身体很健康，一切安好。
脸白成那样，哪像安好的样子。陆殊心底默想，专门拜托小余多留意一二。
陆殊重重呼出一口气，纸页上的单词一个也没记进去，干脆合上塞进口袋里，漫无目的地盯着一点放空大脑。
“……一模也是年纪第一？小风果然是最优秀的孩子，有想好报考哪所高校吗？”
那道声音过于熟悉，曾经在陆殊的记忆中反复出现过无数次，以至于乍然听到，陆殊还以为自己出了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