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时,她也不敢松懈。
在高中里,只有她是从一个小地方考进来的。虽然成绩优越,但她始终不敢松懈。
苔藓困不了她,冷寂的雪会融化,荆棘不足为惧,所有一切都能踩过去、踏过去。
她也从来都不是淤泥,是迟早会绽放的书荷。
所有人都可能抛弃她,只有她自己不会。
至于六岁时的冬天。
平平安安是因为她努力锻炼,很爱惜自己的身体。
而那个雪人,只是冻结了她的童年而已。
那句随便编出来骗她的话,或许姚清和书华都已经不记得了。
她醉酒时,糊里糊涂地提起了雪人,却被景屹记到了现在。
书荷漫不经心地刷着手机,却又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天晚上,他委屈至极的质问。
这人,不会又偷偷哭了吧。
连一条消息都没有。
书荷并不觉得自己是在关心他,万一人在家里死了,她这个室友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牵连。
只是因为这个而已。
她发了消息给梁栩,他很快应下,说去家里找他。
晚上,书荷还是随着父母去吃饭了。
见她神色淡漠,书华忍不住说了两句。
无非就是对方条件有多好之类的,让她等会儿笑一笑,给人家一点好面子。
对于他的慇勤,书荷只觉得讽刺。
书华原本是公司经理,被裁员后,终于注意到自己还有个女儿。
书荷毕业后就留在沥棠没有回来,两人去探望过她,许是见到女儿一个人支撑着店太过辛苦,他们终于学会了心疼女儿。
他们也变得和其他父母一样,会唠叨,总是让她注意身体,要多穿点。
可他们的关心,他们的爱迟到了将近二十年。
书荷像是一个局外人,她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想对她好,又或者是觉得愧疚,想弥补。
但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们生她,始终是她的父母,但也仅此而已了。若想她如同寻常人家的女儿和父母撒娇,听他们的话,书荷做不到。
到了餐厅,对方父母也已经到了,其中立于他们身后的男人,身着剪裁精致的黑色西装,衬衣一丝不苟地扣着,从头到脚都透着气场很足的精英范儿。
书荷脸上笑意很淡,随着姚清与对方颔首,落座前,男人绅士过来帮她拉开椅子。
书华和姚清的眼里流露着满意的情绪,书荷却只是淡淡说了声谢谢。
大部分时间里是双方父母在谈,偶尔提及两人,她平静而耐心地回答着问题,却也没有太过热情。
逐渐的,她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总是落在手机上。
用餐结束时,书荷去了一趟洗手间。
她漫不经心地看着手机,梁栩还没有回她消息,这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书荷。”
男人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书荷的手机还亮着光,她抬起眼,神色平静:“怎么了吗?”
“阿姨他们和我爸妈先去楼下了。”
唐昀右手还挂着深色的大衣外套,气质卓然矜贵。
书荷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太多反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