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策的眼中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他重新躺在殷祝身侧,大手似是无意地落在殷祝的腰间,轻轻拍了怕,以示宽慰。
过了一会儿,殷祝翻过身来,分了他一些被子。
“陛下盖吧,策不冷。”
“闭嘴,朕冷。”
于是宗策从善如流地掀起了被子,动作干脆利落。
但钻进被窝的寒流仍让殷祝打了个寒颤,不过下一秒,他干爹暖烘烘的结实身躯就驱散了这点寒意。
殷祝刚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后面觉得实在是太暖和了,生病的时候人本就脆弱,心理和生理双重意义上的。
因此他根本无法抵挡一个大暖炉睡在旁边的诱惑,干脆又往宗策那边贴了贴,闭上眼睛。
约莫半个时辰后,殷祝猛地睁开双眼。
他觉得口干舌燥,呼吸急促地呼出一口滚烫气息,在发现自己的下面居然也跟着一同苏醒时,殷祝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怎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出发前他让太医院开了些延缓发作的药,现在在青琅那里,可殷祝现在睡在里侧,根本没法越过熟睡的宗策去找青琅煎药。
他干爹敏锐的很,稍微一动弹,肯定就醒了。
殷祝小心翼翼地偏头,看到宗策闭着眼睛,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知道对方经历了一场大战,已经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他不忍心打扰,只能努力暗自忍耐。
那种熟悉的空虚感很快就如蚂蚁爬遍全身,殷祝几乎是用尽了这辈子所有的克制力,才面前让自己不要颤抖得太明显。
他甚至不能在脑子里联想任何有关粉末状的东西,只要一想,脑袋里那根神经就会亢奋地突突直跳。
狗皇帝!
殷祝开始在脑袋里唱歌转移注意力。
从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一直唱到ABCDEFG,最后他开始用指甲在自己的胳膊上缓慢地、反复抓挠,期间有没有抓出伤口他已经顾不上了。
但很快殷祝绝望地发现,刺痛让他的下面的小兄弟更精神了。
兄弟,你不要害我啊兄弟!
殷祝飞快地瞥了眼宗策,他干爹依然睡得很沉。
或许、大概……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他咬紧下唇,小心翼翼地把手探下去。
殷祝慢慢侧身面朝里,夹紧双腿,动作幅度尽量小,紧紧闭着嘴巴,只是时而从鼻子里漏出一两声细微的闷哼,胸膛中的心跳沉重而急促。
但正因为此,一直弄不爽利。
像是隔靴搔痒一样,殷祝烦躁地咬了咬腮帮子,正想干脆就这么算了时,一只大手按上了他的右手。
“陛下,”宗策轻声问道,“您在干什么?”
殷祝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宗策坐起身,深深地看了身体尚在痉挛的殷祝一眼,拿起放在一旁的帕子,一点一点把指尖擦拭干净。
……救命。
……快来个人,杀了他吧!
宗策神色如常,把蜷缩成一团的殷祝强行翻过身来,不顾对方的抵触抗拒,伸出手摸了摸他额头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