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成德说什么也不肯答应,非要让他们在府上多留几天,还说再过几日就到清明了,不少人都会前来帝陵祭拜,到时候大家还可以齐聚一堂,共叙旧情。
殷祝眼前一亮。
“宋千帆也来吗?”
苏成德笑眯眯点头,一副贫道死了道友自然也跑不了的心态:“宋大人与陛下情谊深重,自然得来。”
宗策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殷祝是心动了。
果然,殷祝立马一口答应下来,说准备到时候在宋千帆面前上演一出大变活人。
宋府。
“……夫君?”
饭桌上,王夫人看着自家夫君突然面露菜色,不禁担忧道:“可是饭菜不合口味?还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没有,”宋千帆定了定神,方才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兴许是错觉吧,“大约是来了阵穿堂风,总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他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待到饭后,还和自家夫人商量起来:“马上清明了,叫人多准备一些纸钱,再扎些纸马纸人纸房子什么的,等祭拜的时候烧给陛下吧。”
王夫人应了一声,又踌躇着问道:“那,这些还是准备两份吗?总感觉,这样是不是不太吉利……”
宋千帆沉默良久,轻叹道:“还是老样子,有备无患吧。自打新帝登基,宗策离开旧都后,我总觉着,他怕是等不了多久,就会去找那位了。”
王夫人一脸不忍:“你同宗家关系不错,就不能劝劝他吗?”
“劝?如何劝,”宋千帆苦笑,“连宗略都劝不了他兄长,更何况是我。再者说,宗略他自己也……唉,这兄弟俩都是这样,没办法。”
他说:“想要宗策振作起来,重回朝堂,方法只有一个。可惜,斯人已逝,曾经的君王良将两相得,再也不会有了。”
但宋千帆怎么也想不到,远在千里之外,心心念念的某人早就提前为他备好了一份“大礼”。
“看来那位新皇干得还算不错,”在苏成德府上,殷祝也看到了部分他从旧都宫城中带到这里的卷宗,他简单翻了翻,抬头问道,“所以,宋千帆如今是丞相了?”
“新帝的确有此意,”苏成德站在一旁,像是从前一样为他整理卷宗,“但宋大人一直推辞不受。”
“为什么?”
“不知您还记不记得,”宗策忽然出声,“当初您曾对他说过一句话,‘千帆有丞相之才’,属意他当您的左膀右臂,这句话,他一直记到现在。”
殷祝翻页的手一顿。
他的眼神恍惚了一瞬,想起刚穿来这个时代时,当着群臣的面,带着神情惶恐的宋千帆扬长而去的画面。
那时他只觉得找到了一个被尹昇埋没的人才,得好好提拔利用起来;却没想到,随口说出的一句夸赞,竟被对方一直记到现在。
似是看出了殷祝的心思,苏成德低声道:“奴才也好,宋大人也罢,对陛下的感情,纵使不能与宗大人相比,也跟真金一样,是能经得起刀凿火淬的。倘若不是本朝太祖废除了殉葬的传统,那日老奴还真想……”
他偷偷抹了把眼泪,忽然笑道:“得,陛下都回来了,大喜的日子,瞧奴才说这些做什么。咱们还是来商讨一下等宋大人到了,该如何招待他吧。”
殷祝压下内心那一丝酸涩,也好奇问道:“你可有什么主意?”
苏成德勾唇道:“回陛下,奴才的确有个想法,只不过得麻烦宗大人一起配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