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床垫微陷,身下的触感不对。
南知倏地睁开眼睛,与此同时身旁有人比她动作更快地起身。
是南既白。
自从几天前南既白不知道发什么疯吻了她后,就执意要睡在她的身边。
地下室那张的医疗床改造过后还是窄小,他仍乐此不疲地和她挤在一起。
南知经常在半夜被他沉重的带着杀意的呼吸吵醒,背后被冷汗湿透,然后在黑暗中对上他那双兴奋的眼睛。
这个疯子,她迟早杀了他。
十几年的习惯改不掉,南知条件反射去摸枪,移动手的瞬间发现绑在手腕的铁链消失。
她擡眼,警觉地盯着南既白的侧脸。
南既白听到声音,转头向南知投去一眼,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压下来几分阴翳,俊美的脸上神色沉静克制。
多年的默契,两个人瞬间读出对方心中所想。
她快速翻下床,环顾四周。
房间面积适中,室内的几样家具一览无余,沙发、木柜、小圆桌与一张比地下室的医疗床大一倍的床。
没有窗户,唯一的光亮来自天花板上的鎏金水晶灯。
南知在检查的同时分出一部分精力,余光带有防备地盯紧南既白。
一起生活的那些年,南既白总是带着遗憾的意味控诉她与他不像。
怎么会不像呢?
她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她的每一个招式、杀人的手法,就连此刻她检查的动作都带有他的影子。
没有任何线索、没有窃听器和武器,也无法出去,南知检查完,漆黑的瞳孔笼罩一层沉甸甸的凝重,透不进任何光亮。
那道高大的身影矗立在门前,一动不动。
“怎么了?”她问。
南既白转了两下脖子,转过身来对上南知的视线,眉眼微弯,似乎是觉得现在的境况很有趣。
那双澄澈的眸子幽深诡谲,仿佛暗流涌动的深海,有什么不知名的情绪在暗暗交错着。
南知见过无数次这样的眼神,上一次他露出这个表情,一周内用不同的作案手法杀了十几个人,成为让全世界闻名的横死之神凯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