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恶的是,他还不能发火,还得捏着鼻子夸那拉侧福晋。
最生气的是,宝瓶还夸她勇敢,夸她厉害,那自己算什么?
宝亲王的心,哇凉哇凉的。
高真如险些笑出声,还好宝亲王正埋着脑袋,没看到她的表情。高真如眉眼弯弯,捧着宝亲王的脸便亲了好几口:“咱们爷最好,最棒,最厉害了。”
“光是几句好话……”
“我就是在想。”高真如厚着脸皮坐在宝亲王的腿上,笑嘻嘻地念叨着:“我认识王爷那么多年,要是真碰上事儿估摸也是委婉的说上一句。”
“像是那拉妹妹那般……我是万万做不到的。”高真如抿着嘴一笑,正想往下说就被宝亲王打住:“你可别像她那样。”
宝亲王光想想宝瓶变成那拉侧福晋那样,板着脸儿日日是王爷不能这样,王爷不能那样,像个老嬷嬷般念念叨叨,便是通体恶寒。他拉起袖子与高真如看:“光是说说,你看看,本王便冒出一胳膊的鸡皮疙瘩来。”
“……您也太夸张了。”
“反正你可不能向她学。”宝亲王倒是顾不上自己的委屈了,拉着高真如念叨了好半响,直念得高真如脑壳疼,不得不举手发誓才罢休。
宝亲王这才长舒一口气,见高真如担忧,便道:“本王知道你的意思,行了行了,本王有气不也憋着,有冲她去吗?”
宝亲王说着说着,又不忿起来,越说嘴角的弧度越往下:“倒是你们一个个的反应,衬得本王才是坏人。”
高真如见宝亲王这般说了,也晓得他是真放下这事,笑嘻嘻地挽着胳膊,转移话题:“说起来皇上身子如何?后头咱们还能去圆明园吗?”
说起雍正帝,宝亲王神色一肃,拍了拍高真如的手背:“皇父说了,待月底便搬去圆明园。”
高真如见宝亲王避开前面那个问题,登时心里有数,想来雍正帝的身子尚未好转,准备到圆明园里疗养一番。
她也不再提,而是眉眼舒展地提起另外一件事来:“那就好,这样一来也可以在圆明园给福晋过生辰。”
宝亲王追问几句,便见高真如神神秘秘的不说话。他也不以为奇,只等着到时候瞧瞧。
说罢,宝亲王便起身回了前院。
待他走了,高真如才想起宝亲王刚刚话语里提到的事儿:“有人把这事传开,还想传到熹贵妃那?”
在正殿内,福晋亦同时说道。
宝亲王点了点头,脸色不愉,他指尖在桌案上敲击几下,淡淡道:“你遣人盯着富察格格。”
福晋挑了挑眉,记下这事,王爷未开口直接处置她,想来是没得到确凿的证据。
宝亲王想了想,又吩咐道:“往后,便先让永璜少见见富察格格。”
“这……恐怕不太好吧?”
“有甚不好的。”宝亲王沉着脸,与福晋说着自己查来的事儿,这才让福晋晓得富察格格背地里收买了大阿哥身边的奶嬷嬷,让大阿哥少与二阿哥玩闹,时常还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宝亲王说罢,又提到:“永璜也已七岁了,本就不该到后罩间去了。”
往日宝亲王对富察格格尚还有些许怜爱,也乐得提点几句,可随着调查院里格格的动静,尤为跳脱的她便渐渐显露出来。
待得知她在背后撺掇永璜,还对永琏多有怨言,又与传话那事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以后,宝亲王的那点怜惜便如春日冬雪,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冷着脸叮嘱福晋:“往后,富察格格要见永璜,便让她到你屋里看上一眼,平日便别让她与永璜碰面了。”
福晋低低应了声是,细细一想便知道恐是富察格格借着协助那拉侧福晋做事时,收买了人事,这才引得王爷大怒。
她记下这事,便不再让大阿哥往富察格格那去了。富察格格也来问过,可听说大阿哥年纪渐涨不宜到后罩间那等女眷多的地方,却也无甚办法,只好做了东西,意图遣人送到前头去。
雀儿面露难色,犹豫道:“主子,如今恐是有些困难,怕是得出好些银钱才是。”
打从新年起,福晋与那拉侧福晋便先后整顿了府里,现在传递消息可不如以前那般容易了。
本来乾西二所里的人就少,原本格格们打听消息,还能请院里的杂役太监帮忙。
可随着连着撵回去几波人,留下来的都是老实巴交,只知道埋头做事的。
雀儿求不得这些人,便只能去求小厨房的人帮忙:“小厨房那起子人,眼睛都长得额头顶上,没五两十两银子的使不动人。”
那边得怪高真如,高真如爱让厨房的人做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同时也不吝赏赐。
她手里捏着宝亲王和福晋
、熹贵妃和诸位太妃的赏赐,荷包丰腴得很,打赏也是极为大方。
被她的手段养刁的小厨房厨子乃至杂役,还真是看不上一点点的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