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宫殿殿顶倒塌主要是因年久失修,可这也是宫里的建筑。宫里建筑如此,更何况普通民居,接下来几日宫里便传起京城乃至周遭受灾,皇上派遣九门提督等官吏率将士救灾,统计伤情,了解各地情况,接下去的数日都未入后宫。
高真如对此见怪不怪,更烦日日夜里在梦里相遇的系统。
说真的,高真如也不知道该不该用系统来形容这个存在。除去入梦以外,它从未与自己交流过,只会在某些事情上提点一二。
不过柏答应有那么重要吗?需要它一而再,再而三来提示,又不是女主角!
高真如烦恼归烦恼,却也没放在心上。拜‘系统’所赐,她这几日都是深睡眠,每天都睡得饱饱的,就连皮肤都比往昔更水嫩呢。
高真如精神抖擞,又恰好没皇帝好玩,便只好把过多的精力放在别的事情上。比如现在,她窝在温暖的钟粹宫正殿内,全神贯注忙于手上的动作。
曹嬷嬷和宫婢苦着脸,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互相交换一个眼色。
再过了一会,她们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而后继续交换眼色。曹嬷嬷忍不住,开口提醒道:“主子,这,这乃是御赐之物。”
宫婢们齐刷刷点头,心中暗暗呐喊——拆成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她们目光汇聚之处,正是高真如跟前的铜鎏金嵌珐琅金座钟,不过如今它已变成了零件版。
“都已经拆了。”高真如头也不抬,正细细瞧着里面的构造:“再说皇上同意的,说我爱拆就拆。”
曹嬷嬷:“……”
满屋子的宫婢:“……”
皇上都发话了,众人也只能带着无可奈何的表情望着高真如的一举一动。当然曹嬷嬷还是灵机一动,教人给零件挨个做上记号,免得最后真的装不回去。
高真如津津有味地捣鼓着,不免回想起往事来。上辈子的时候,她也爱拆这些东西,像是钟表,像是相机,又像是电视机,起初还有人吐
槽她的行为不像是女孩子,而后便被父母反驳了。
“我们的孩子,想做什么都行。”
高真如心里暖洋洋的,又不免回想起系统的反应,再次想到柏答应身上。
不是说高真如不能捞,她相信只要自己开口,皇上定然会同意的。可是捞过这个呢?下回系统会不会又要她捞别人?又要皇后怎么想?要旁的宫妃如何想?
高真如觉得,她有必要与‘系统’好好谈一谈。她把这事儿放下,继续捣鼓手上的零件,不多时便把整个座钟拆了开来。
老实说,座钟内部的零件其实很简单,更复杂的反而是外部的装饰部分。
让曹嬷嬷担心的事儿没有发生,高真如在拆解过后,又在纸上写写画画,半响又将座钟合拢,重新装了回去。
调整指针的位置,再拧动发条。
随着座钟上的指针再次开始行走,高真如也净了净手:“下回,再问皇上要一个滚球压力钟来试试。”
曹嬷嬷嘴角抽了抽,只盼着自家主子最近格外旺盛的精力能寻到别的发泄之地。
高真如扭扭脖子,扭扭腰,打起精神准备出门溜达溜达。不过她还未出门,前去取用下午茶点心的铃草匆匆而入,撩起厚帘子进了屋:“主子!不好了!”
“大惊小怪的做什么!?”曹嬷嬷虎着脸,斥了一声:“出了什么事?”
高真如抬眸望去,只见铃草脸蛋红扑扑的,额头布满了黄豆大的汗珠。她又急又气,扑在地上道:“主子,外面宫人说,说——”
“说什么?”
“外面都在传,说是永和宫未得修缮,是有人霸着营造司的人做事,硬生生把永和宫落在最后的。”铃草委屈的红了眼,抽了抽鼻子。
高真如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便听到铃草涩声道:“还说,还说那个人就是主子!”
殿内,瞬间一片哗然。
高真如杏眼圆睁,顿时被气笑了。
她抬手指了指自己:“合着外面人的意思是——皇上登基三年,内务府营造司都没把永和宫修缮好,不是因为他们延误工期,而是因着修本贵妃的钟粹宫修了三年?”
曹嬷嬷和宫婢们不敢说话,想来内务府是没这般胆量,敢把黑锅往贵妃头顶搁的。
高真如自然也晓得,可这事是内务府闹出来的,她也不想自己去寻觅后面的推手是谁,只站起身来:“哎呦喂,我倒是要去问问,本贵妃宫里修三年都未修好,倒是在修点什么?啊?”
“自己怠慢宫务,还敢甩锅到本宫头上?是本宫好久没发火,都把本宫当HelloKitty了是吧?”
“哈罗尅倜?”石竹疑道。
“就是猫啦猫。”高真如随口解释一句,气呼呼地示意宫婢上前服侍自己洗漱更衣,气呼呼地往外走。
“主子,可是去承乾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