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魔尊哪儿去了呢?”顾溪竹这才注意到魔尊和大绿哥他们都不在,这是,又出去杀人了?
顾溪竹皱起眉头,难道“花了个花”没用?
他杀人发泄只是一时痛快,但血煞气会加重识海的负担,本以为将他扔到小竹子的幻境里能起到转移注意力的作用,现在看来,她灵光一闪想出来的小点子失败了啊。
小竹子嘤嘤两声,“大绿哥出卖你了,主人呜呜呜。”
“啊?大绿哥怎么了?”她是神识耗尽才出的灵网,这会儿脑子转得慢,一时没反应过来。
小竹子哇地一声哭出来:“魔尊瞪一眼大绿哥,大绿哥什么都说啦,它说你要采补魔尊,要吸他修为,要、要要……睡他!”
顾溪竹刚刚还小脸通红,听到这话整个人好似被泼了一桶冰水,寒意瞬间冻住全身。
“什么!”
大绿哥全都说了?
然后魔尊气得出去杀人了?
顾溪竹唰地一下站起来:不行,我得出去躲两天。
小竹子愣了愣,“不行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它费力抬起几根脚脚,“你看,我跑不掉的。”那些根须上缠绕了不少的飞剑,随着它扬起根须,飞剑互相撞击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明明是长在水里,不受泥土禁锢,本可轻松挪地方,然池底飞剑却成了最大的锁链,一旦它想跑路,飞剑能将它根须彻底绞碎,让它顷刻间命丧黄泉。
即是说,它怎么都离不开归冥山啊。
顾溪竹一本正经地道:“我不跑啊,我就是去拿谢九春寄的曲谱,我还想郭三娘做的好吃的了,顺道去看看她最近过得如何,再借她的杀猪刀取个影,到时候灵网上兴许能用到。哦,还要买符笔符纸多多练习神纹符箓、找阮沐晴拿回昆仑玄石耳珰……”
总之,能想到的事,顾溪竹都念了一遍,“魔尊回来你跟他说一下,我过几天就回来。”
魔尊肯定不舍得砍小竹子,他还需要小竹子帮助他找回更多的记忆。
但会不会砍她就说不准了……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后,顾溪竹忽然意识到——他杀意沸腾时,似乎也没怎么伤害过她。
最大的惩罚也只是罚她写字而已。
对他来说,她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儿特别呢?
只是这点儿特殊,不足以让顾溪竹心安,她此刻不仅是害怕心虚,她还尴尬啊!以前在遗弃之地的时候尴尬只能硬绷着,但现在,尴尬的她只想跑路。
哦不对,不是跑路,她是有很多正事要做!
正想溜走,忽然忆起这里是魔尊的匣中山。
魔尊出行,或许这匣子就带在他身上。
那她现在出去,是会落到什么地方呢?根本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溜走啊。到时候被抓个正着,简直……
不敢去想那场景!
“现在外面是哪儿?”顾溪竹尝试神识外放,本以为会是什么荒山野岭,或是魔尊设的结界,却没想到,眼前骤然铺开一片绚烂至极的花海。
漫山遍野的粉、白色花朵在风中摇曳,形成一片花的海洋,而层层叠叠的花浪间,一棵巨大的心形古树巍然矗立。
那虬结的枝干相互缠绕,分明是传说中的连理枝。
更令人惊异的是,千万块大小不一的桃木牌悬挂树枝,在微风中轻轻碰撞,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响。
她凝神细看,发现花海中还错落分布着数十棵形态各异的神木。
有的开满紫藤,垂落如瀑;有的有花无叶,朵朵白玉兰如冰雪雕刻,能透过光看清内部陈设,花中自成房间;还有金色银杏,光彩熠熠,一眼望过去亮得晃眼。
每棵树上都精心布置着不同的景致——轻纱幔帐随风飘舞,芙蓉软榻半隐花间,还有袅袅青烟从古铜香炉中升起,随风氤氲成丝丝缕缕的紫烟,像是有人在花海中肆意勾勒的墨线。
美得像是一幅画。
这地方,简直是个打卡出片的绝佳景点,顾溪竹都想摸出留影石来取个影了。
魔尊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总不能是看风景吧。
就见最高的那根连理枝上,一袭红衣的魔尊正慵懒地倚坐着,他修长的手指随意勾起一块桃木牌,只瞥了一眼便嫌弃地扔开。
木牌还未落地,就被守在下方的泰玄眼疾手快地叼住,转头又骂骂咧咧地甩给飘浮在半空的惊尘重新挂回树上。
那些大小不一、又悬挂得高低不一的桃木牌显然很考验仇泷月的耐心,看着他紧绷的侧脸,顾溪竹总有一种感觉,他不仅想把木牌都扔了,还想把整棵树都给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