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泷月推门而入,目光瞬间被窗台上那抹艳红攫住:她果然喜欢这样的。
他指尖轻轻抚过袖内乾坤袋——那里有一张以千年红木为底、熔炼金丝入纹的拔步床。他默不作声地将床摆好,走窗户进来的泰玄见状,立刻告状:“大竹子,狗东西又乱花钱!”
泰玄气得拍桌子:“听到那老家伙说这是新嫁娘睡的床榻,他居然多付了三倍灵石,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仇泷月嗯了一声,“我记性不好。”
泰玄:“哟嚯,你这个锯嘴葫芦都知道反驳了?”若是以前,仇泷月怎么可能应声啊——他肯定是担心大竹子觉得他脑子有病。
记性不好比脑子有病好听?
“你这到底是记性不好还是算数不好?”泰玄翻了个白眼,“像他这样乱花灵石,我们这山头都没什么能拿出去卖了!”
顾溪竹说:“我
有很多啊!“她将储物袋拿出来,“喏,你拿去花。”
泰玄豪气地将灵石袋子推开:“哪能让母的养家。”
仇泷月铺好床,将自己的蒲团也放在了床上,接着他若无其事般地走到桌边。
然下一瞬,视线落到红花上,又觉得这花有些不对劲。
仇泷月对灵植了解不够深,此刻蹙起眉头观看,在指尖碰到花瓣刹那,那被碰到的红色花瓣竟是化作了无数细丝,细丝落入水中瞬间融化,将里面的水都染成了胭脂色。
一抹淡香从水中飘出,让仇泷月眸色一暗:“这花哪儿来的?”
顾溪竹说:“蟹崽带回来的。”
泰玄哈哈大笑,“蟹崽觉得好看路边摘的!这是催情的花哎,不过是给灵兽用的,你是路过了御兽宗的繁育院吗?”它说完身子一僵,乌龟壳都好似变了点儿颜色,“蟹崽,你坑死哥咯!”说罢,竟是一头扎入了洗剑池,四肢全缩在壳里,在池底当了一坨石头。
大绿哥天天骚里骚气的,没想到闻了繁育香第一反应是钻池底。
顾溪竹:“这也是个嘴强王者嘛。”
她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池底的泰玄听得清清楚楚,反驳道:“我可是神兽血脉,当然要找个跟我一样的!”
好吧,还挺挑剔。不过神兽的血脉传承至关重要,它有这想法倒也不难理解。
她问蟹崽:“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蟹崽:“没有啊,主人。”
嗯,蟹崽还小,没有这些烦恼。
顾溪竹看向桌上的花,“那这花怎么办?”
“你喜欢放哪儿就好,只要不碰花瓣就没事。”仇泷月继续道:“累的话,去床上休息。”
修士其实可以不躺着睡觉,但顾溪竹一直以来都保持着睡觉的习惯。
对她来说,一张可以休息的床非常重要。
仇泷月出去给她买了床。
顾溪竹转头,看见新床直接愣住:真喜庆啊,有种婚房的感觉了,要不墙上再贴俩囍字得了……
没办法,月月公主的审美一直这样,还能怎么办,宠着呗。
顾溪竹:“真好看。”
“先不休息,我们看看投影!”顾溪竹冲池底的泰玄喊:“先不等你了啊。”
泰玄没回应了。
惊尘下去看了一眼,飘上来正要写字,仇泷月道:“它已化顽石,三日后才能醒,不用等它。”
“哦!”顾溪竹将灵气注入留影石,越看越心惊。
果真是一体双魂!
这些年,是苏扶一直占据着秦诗意的肉身,所以残魂空梦误以为苏扶是作恶多端、夺人肉身的邪修,不惜脱离阵法束缚也要将她击杀,幸得真正的秦诗意出现,才成功化解了这场杀劫!
怎么说呢,在看到真正秦诗意时,顾溪竹才意识到相由心生这几个字。
明明是同一张脸,可换了一个元神主宰,给人的感觉竟是完全不一样。苏扶在时,那眉眼间总带着几分凌厉锋芒,像出鞘的剑、也像山巅的雪;而此刻的秦诗意,却如春日枝头上的桃花一般娇艳欲滴,眼波流转间都透着清澈且单纯的光。
原来一个人的神魂,竟能赋予肉身如此迥异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