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特蕾莎略显意外，“波拿巴家的小儿子？他才六岁，比芙夏露还小几个月。”
“正因为年纪相仿，才更适合。”艾格隆解释道，“他是我侄子，血统纯正，性情温和，又受过良好教育。更重要的是??”他顿了顿，“我想让下一代的关系从童年就开始培养。政治可以冰冷，但亲情不该如此。”
特蕾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宫中太多阿谀奉承之人，若能让芙夏露从小接触真诚的朋友，对她性格的成长大有裨益。”
“所以我准备今日就召见两位母亲，正式提出这个安排。”艾格隆说道，“你也知道，这类事虽小，却关系重大。一旦确立，便是宫廷公开认可的身份。”
“那你打算怎么跟芙兰的母亲说？”特蕾莎忽然问。
艾格隆微微一怔。
他知道她在指什么??让公主与庶出堂妹做玩伴，虽说是美意，但在等级森严的宫廷中，难免引起非议。更何况，芙兰的母亲一向敏感高傲，极重身份地位。
“我会亲自去说。”他最终道，“以皇帝的身份，也是以舅舅的身份。我会告诉她，这不是施舍，而是信任。我愿意将女儿的成长托付给她的孩子，这是莫大的荣耀。”
特蕾莎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你比我更懂得如何做一个父亲。”
艾格隆笑了笑，“或许是因为我曾经太晚才拥有这一切，所以格外珍惜。”
早餐设在东偏殿的小厅内，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洒在桌面上，映出斑斓色彩。芙夏露早已坐在高脚椅上，手里抓着一块蜂蜜糕，吃得满脸都是。见到父母进来，她立刻咧嘴一笑，奶声喊道：“爸爸！妈妈！”
艾格隆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抱起，亲了亲她肉嘟嘟的脸颊。“我的小公主，又贪吃了是不是？”
“她刚才已经吃了三块糕点了。”爱丽丝无奈地摇头，“再这样下去，牙齿都要蛀坏了。”
“小孩子嘛，开心最重要。”艾格隆却不以为意，反倒又喂了她一小口果酱面包。
特蕾莎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骂：“你就惯着她吧，将来哭着找牙医的是你。”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用完早餐，随后艾格隆便前往议事厅召见基督山伯爵。临行前，他回头看了特蕾莎一眼，眼神温柔而坚定，仿佛在无声承诺：一切有我。
基督山伯爵已在厅中等候多时。他身着深灰礼服，银发整齐梳理，神情沉稳如常。见皇帝步入，立即躬身行礼。
“陛下。”
“不必多礼。”艾格隆落座，“你说有紧急军情？”
“是。”伯爵取出一份密报，“三天前，奥地利军队越过明乔河，在曼图亚附近集结超过两万兵力，并宣称是为了‘防御演习’。但根据我方探子回报，他们实际配备了攻城器械与重型火炮。”
艾格隆眉峰一挑。“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不仅如此。”伯爵继续道，“萨丁尼亚国王近日秘密会见了英国大使，双方会谈长达四个小时。内容虽未公开，但从使馆进出频率来看，极可能涉及反法同盟的重建。”
大厅内一时寂静。
艾格隆缓缓靠向椅背，指尖轻敲扶手。“英国人……始终不愿看到欧陆出现一个强大的法国。”
“陛下英明。”伯爵低声道，“若任其发展，恐将重现拿破仑时代的围剿局面。”
艾格隆闭目思索片刻，忽而睁开眼，目光如炬。“传令下去：第一，立即加强莱茵河防线，调集第五、第七军团进入战备状态；第二，派遣特使赴俄国与普鲁士，重申友好条约，并试探两国态度；第三??”他顿了顿，“秘密联络意大利各地爱国志士，尤其是米兰与威尼斯的地下组织，提供资金与武器支持。”
伯爵微微一惊。“陛下是要策动叛乱？”
“不是叛乱。”艾格隆嘴角微扬，“是解放。当人民渴望自由时，外来的统治者哪怕再强大，也不过是一座沙塔。”
伯爵肃然领命。“臣即刻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