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沈某为贵人。”沈觅玄绕至苏今水的身前,用食指指尖抵着左目下睑,右目半阖,而后迅速睁开,唇角高翘,欲要与碧烟肩并肩,“贵人……岂可食犬骨?”
“你!”见着沈觅玄这副戏精模样后,苏今水双手死死摁着伤口,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目露犹疑,“沈觅玄,我问你,你是如何摆脱我的控制的?”
“摆脱?”沈觅玄轻挑眉梢,目光灼灼,双手捧着两侧的腮帮子,“哎呀呀,你说错喽!”
苏今水紧锁眉头:“错了?错哪儿了?”
“……蠢货。”沈觅玄的唇角勾起一抹嘲弄之笑,意味深长地盯着苏今水的脸看,双手用力拍了下双腿,“哎呀呀,有没有一种可能,沈某压根就没有被你这个蠢货控制呢?”
苏今水眉头一竖,像是怀疑听错了一般,还抬手扯了扯自己的听户:“你说什么?”
“扯你的采听官做甚?你莫不是觉着……你听错矣?”沈觅玄还嫌气不死苏今水一般,绕着后者蹦蹦跳跳地转了一圈,吐了吐舌头,“蠢货就是蠢货,连……”
语尚未落完,就听到李墨灼悲愤无比的声音响起。
“沈觅玄,你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蠢货,你骂谁没心没肺呢?”沈觅玄面露不悦,一抹暴阴自眸中一闪而过。
“还能是谁?自然是你呗!你看看你,连自己的师父都漠不关心,你知不知道……”
“哦——”沈觅玄语调拉长,明眸一转,像是对着李墨灼翻了个白眼,唇角缓缓向下而压,“她呀,死不了。”
李墨灼睫毛一颤,垂下眼帘,声音抬高了不少:“死不了?什么叫死不了?你看看恩人,身子僵硬,手脚发凉,已死矣!莫非……你还觉得,恩人她会走尸不成?”
话音方落,陆晚萝的指尖就动了动,清了清嗓子:“咳咳,那个李墨灼啊,其实本君真的未死。”
李墨灼身子一僵,险些被吓晕过去,瞬间变成了个口吃:“诈,诈,诈尸了!”
“啧啧,什么诈尸不诈尸的?本君真的没死,别瞎说,不吉利。”陆晚萝的眸子微沉,一个鲤鱼打挺自地上弹跳而起,挺了挺身子,转了转脖子,“所以嘛,本君为了让你不担心,先前就说了那句‘本君无事,只是……有些想睡觉罢了’哦!”
李墨灼:“……???”
恩人,您要不要看看您在说些什么?
结合上当时的情景,正常人都会觉着恩人您是在说临终遗言吧!
嗯,是了,小爷我可没在心下腹诽您不正常,只是在说您,说您,说您……
好吧,似乎就是不正常。
“就是啊,她都这般说了,你这脑筋怎么还转不过来呢?”沈觅玄将脖颈向后仰去,咂了咂嘴,“由此可见,你当真是蠢货,不,众多蠢货中的翘楚。”
“沈觅玄,你这个废物男人眼下又精力充沛了,是吧?”李墨灼心中的怒气如泉喷涌,黑眸一暗,“那小爷我问你,若当时是你,你会……”
“你想问的可是,沈某会以为她非死吗?”
“你怎么知道?”
“因为沈某聪明啊。”沈觅玄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斜视了一眼李墨灼,将双手负于身后,“与某个蠢货大不一样。”
“沈、觅、玄!”李墨灼撸了撸袖子,舞了几下拳头,摆出一副要找沈觅玄干一架的样子。
“哦?你想揍沈某?”沈觅玄侧目,抬起手,轻轻击打着脸颊,“忘记言矣,多亏这个蠢货老女人,不然沈某也不会这么快意识到自己的脑海中还住了个心魔,更不会掌握如何让心魔随时随地掌控这具身子之法。”
李墨灼的双眸倏忽睁圆,欲要言语,就被苏今水断断续续的声音抢了先。
“那……心魔弟弟……现下在何处?”
“啧啧啧,你怎么对都晟玄这般一往情深?”沈觅玄薄唇大张,脖颈转了一圈,八卦地问,“容沈某多问一句,你为何会喜欢他?”
“都晟玄……可是……心魔弟弟?”
“是啊。”沈觅玄连连颔首,随即抬手遮着唇瓣,“不会吧?不会吧?你怎么连这个都听不出来?你还真是个蠢货。”
“原来他给自己起名字矣。”苏今水背靠着一堵墙,缓缓坐下,黑如点墨的眸子中泛起几片泪花,“他的名字真好听。”
“好听?我呸!”沈觅玄双手捂着心口,眸角湿润,一滴又一滴的晶莹之泪落于衣衫,“他说,他的姓可以念为全都对的都,晟可以联想到与其同声的胜,意为胜过,玄与沈某的玄相同,连起来……”
“心魔弟弟之名连起来之意思便是……”苏今水凝眸,正色道,“全部都要胜过于你?”
沈觅玄“嗯”了一声,唇畔噙着一抹苦笑,吸了吸鼻子,眸中瞬间见不到一片泪花:“你所言甚对!哎呀呀,没想到他居然还有个好胜的性子呢,不过沈某以为……就凭他那个……”
“本座哪个?”都晟玄阴冷的声音自沈觅玄的脑海中响起,“若你的言语本座不满意,本座就如从前那般强行夺舍,并对着你,不,我们的身子好好折磨一番。”
沈觅玄微微一愣,在心中道:“你疯了?你是不是患有癫狂之症?这可是你我二人共用之身,世间仅此一具,且……三年之后若未集齐琼枝延莲之瓣,你我二人都要随这具身躯一起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