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敢躲?你这个贱东西胆子肥了,是吧?”男人撸了撸袖子,走至一边,拿起一根长梃,“哼,那就别怪老子手下无情了!”
陆晚萝:“……???”
你先前是在偷听隅吧?不然你也不会知道本君同女人说的那些,更不会自角落走出!
喂喂喂,怎么你还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难道你以为你偷听隅还有理矣?
罢了罢了,只能说人有异,有的人颖悟绝伦,有的人嘛……蠢如鹿豕。
暗自思付毕,陆晚萝就用眼角余光偷偷扫了这对夫妇多眼。
“贱东西,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把你眼珠子抠出来!”男人注意到了陆晚萝的小动作,火冒三丈,举起长梃,步步逼近后者。
女人见势不妙,立即从地上爬起,绕至男人身后,一把搂住了男人的腰,哀求连连:“别,别,别打她了!明日是她赴京的重要日子,你不能……”
“老子知道,老子就是吓唬吓唬他。”男人将手中的长梃扔到一边,粗鲁地挣脱了女人的手,转身,“今夜老子可以不揍她,但若是被老子知道,她在那什么狗屁京都肆意妄为,那老子宁可不要面子,也要把她一路拖回来!”
说罢,男人冷喝一声,潇洒离去。
女人目光复杂地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最终走到陆晚萝身边:“水水,你还好吗?”
“没事,娘。”陆晚萝语气平淡。
“没事就好。”女人长舒了一口气,而后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没事还不滚回榻上去?你莫不是真如你爹所言,翅膀硬了,想……”
陆晚萝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装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躺回矮榻:“好勒,娘。”
“这就对了。”女人露出满意的表情,“对了水水,娘有几件事情要吩咐你。”
“说吧,娘。”
女人俯身,抚摸着陆晚萝的额头,语重心长地道:“一,念书为首,一切为辅。你最好莫要有布衣之交,更别奢望有车笠之交。此为首件事,你记住了没有?”
陆晚萝:“……???”
虽说……如若交友不当,可能会交到狐朋狗友,但……苏今水眼下这副容貌看着快至人族出嫁之年,对朋友是恶是良的判断定然是有的,为何在家人还不允许苏今水交友呢?
难道这家人不懂世人常道“多一条朋友,多一条路”吗?
啧啧啧,想不通,本君真的想不通!
“水水,为何闭口不答?”女人伸出手,摁住陆晚萝的双肩,使劲摇晃。
许是甚久未用绞指甲剪修理过的指甲的缘故,女人的指甲又长又尖,如同锋利之刀般多次划开了陆晚萝的皮肉,让血色玉珠滚落连连。
“嘶——”
陆晚萝倒抽了一口凉气,眸色寒幽,面上杀气上下翻涌。
“你这是什么眼神?想杀了我呀?”女人也不惯着陆晚萝,忿然作色。
“……没呢!”陆晚萝的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只是这么笑意有几分不明,不知是出于善意,还是其他什么。
自本君入此地起,本君共挨了两巴掌,额角被砸破了,被男人抵于壁,被骂了“贱东西”,还……
陆晚萝在心中默默记下一个接着一个的仇恨,随后眼中掠过一抹冷冽,唇角不禁向上微微勾了勾。
苏今水,若是本君犹如财神鱼一般幸运至极,能顺利走完你的一切,出了此阵,那你的好日子……恐怕要到头了。因为你让本君受到过的这些伤害,本君会一笔一笔……跟、你、算!
“啪——”
女人又抽了陆晚萝一记耳光。
陆晚萝下意识扬起手,欲要抽于女人身上,却又停于半空,终用轻柔的动作摸了几下女人的下颚,语气软绵绵的,像是在撒娇:“娘,你为什么又打水水呀?你看看你,手都打红了,会不会很疼呀?娘,世人皆说柔荑甚美。可若是红了,可就没那么好看了,爹也许亦会嫌弃上几分,而后无能狂怒的。你说是吧,娘?”
哼,算上这一巴掌,现下本君已然挨了三巴掌了,虽说,虽说这第一个巴掌本君已然当即报复回去矣……
咳,但不管怎么说,此仇不报非女子!苏今水,你最好好好活着,直至活到——
等等!本君怎么被记仇冲昏了头脑呢?苏今水明明已亡,还用自身之死制造出了此阵,但其应该不会……
陆晚萝心中一顿,因她猛然记起苏今水活时说起的“篡改认知”一事及李墨灼被其耍得团团转之事。
对,其眼下是半妖,不会这么轻易而亡的!其……极有可能又演了一出“假死脱身”的戏码!
嘁,那这般看来,其……还真是狡猾如毚兔,不,应是比狸奴还要诡诈狡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