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瑾的“追魂剑”诡秘莫测,身法飘忽如鬼魅,剑招狠辣专攻要害死角,往往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出,令人防不胜防。
然而李泠的“冰魄剑法”更是精妙绝伦,剑光流转间,如同布下一层寒冰结界,任你鬼影重重,我自明月当空,以不变应万变。
她剑招看似简单直接,却蕴含着极致的精准与度,每一剑都点在江怀瑾攻势最薄弱之处,将其凌厉的杀招一一化解。
李泠心如止水,越打心中越是了然,对方剑法虽诡快,却失之沉稳,根基虚浮,且那眼中极力压抑的狂热与贪婪,更让她心生厌恶。
“邪魔外道!”李泠清叱一声,眸中寒光大盛。
她已试出对方深浅,不欲再纠缠。
看准江怀瑾一招“幽冥索命”刺向自己右肩,趁其剑势用老之机,不闪不避,手中寒剑陡然加,后先至,剑光如同九天银河倒泻,带着刺骨的寒意,精准无比地削向江怀瑾持剑的右腕。
这一剑,蕴含了她十成功力,再无半分留手。
江怀瑾骇然失色,他万万没想到李泠竟如此决绝狠辣。
此时他招式已老,变招不及,若执意刺下,自己手腕必断。电光火石间,他只能猛地撤回右手,同时身体拼命向左拧转,试图避开这断腕一剑。
“嗤啦!”一声。
寒光闪过,血光迸现。
一条握着长剑的右臂齐肩而断,伴随着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高高飞起,又重重砸落在地,断臂手指兀自痉挛着紧握剑柄。
江怀瑾踉跄后退,脸色惨白如金纸,右肩断口处鲜血狂喷,剧痛和极度的恐惧瞬间将他吞噬。
李泠一剑断臂,眼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只是拂去一粒尘埃。她手腕一翻,寒剑剑尖挽起一朵冰冷的剑花,带着凌厉无匹的杀意,直刺江怀瑾咽喉。
这一剑,竟是要取其性命。
“公主剑下留情!”
一声沉喝响起。
同时,一道细微却尖锐的破空声袭来。
“叮!”
一枚乌黑的铁菩提子精准无比地打在李泠的剑脊之上,力道奇大,竟将必杀的一剑稍稍打偏寸许。
冰冷的剑锋擦着江怀瑾的脖颈掠过,只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李泠凝眸,看向那出手之人,正是峨眉派掌门,静玄真人。
此时的静玄真人已站起身,面色沉凝的同李泠对视。
“哇!”楚灵曜气得跳脚,指着静玄真人大骂:“老道姑!你竟敢出手偷袭我师父!好不要脸!什么名门正派,原来都是些背后偷袭、欺世盗名的卑鄙小人!”
静玄真人眉头微蹙,却不理会楚灵曜的叫骂,对着李泠行了个稽礼:“公主息怒。江少侠此番比斗,早已言明是切磋,殿下已断他一臂,惩戒已足。上天有好生之德,何必赶尽杀绝?还请殿下看在贫道薄面,饶他一命。”
她话语平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持。
“切磋?好生之德?”李泠收剑而立,冷冷地看着静玄真人,声音如同万载寒冰,“方才他招招夺命,剑剑阴毒,可曾想过‘切磋’?本宫饶他性命,他心中可会有半分‘好生之德’?静玄真人,你要替他出头?”
静玄真人尚未答话,她身后一个身影却猛地窜了出来。
这女子约莫十八九岁年纪,生得明眸皓齿,天真烂漫,此刻却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叉腰指着楚灵曜和李泠,声音清脆如同黄莺出谷,却带着孩童般的怒意:“坏人!不许骂我师父!不许欺负人!你师父是大坏蛋!我要打你师父!”
她似乎完全不懂场中的凶险与李泠的身份,只觉得师父被人骂了,她就要挺身而出。
“糯糯!休要对公主……”静玄真人话还没说完。白糯已是身形一晃,竟如同林间灵鹿般轻盈迅捷,跃入场中。
这白糯手中只拿了一柄普通的长剑,手腕一抖,直指李泠:“坏女人!看剑!”
她这一剑刺出,毫无章法,既非峨眉的绵密严谨,也无任何名家风范,倒像是孩童拿着树枝随意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