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府膳厅
“狄师弟,你倒是精乖,昨晚出外练功一晚才回来。”龙凌晅喝了一口稀粥道:“我可是被墨二小姐和昭宁郡主缠了一宿,你不会是早就知道了吧?”
“哦?她们都说了些什么?”狄坤手持木勺百无聊赖的拨弄着碗中汤食,一副意不在此的模样,他昨日给那高世桀和白璃各自服下两粒迷梦毒剂,放任两人一场肆意淫欢,若是一切顺利的话,等下便能看到结果,他已是迫不及待早点吃完,不亲眼见到白璃殒命,还是心中难安。
清晨的镇北王府笼罩在一层薄薄的寒雾中,龙凌晅与狄坤此刻正在膳厅用早膳,王府高墙外,府外军士晨练的呼喝声隐隐传来,带着金铁交鸣的铿锵。
按理说两人身为镇北王嬴元彻的座上宾,一应水食供应自有府中童仆送到房中来,奈何两人都没有被人伺候的习惯,与其被人恭恭敬敬的伺候,不如自行在府中走走,故而赶了个大早,自行前往膳厅用早膳,原本在此的一众粗役下人在两人不用服侍下,反是惶恐避开,各自忙碌去了,只独独留下两人在此。
“呵,也没什么别的,还不是昨日见到的那姓高的大将军求婚之事,墨二小姐气的脸色可不好看,”龙凌晅笑了一声道:“这也难怪,那高将军的油滑纨绔样,配墨二小姐仙女般的人物,是我也不愿意,倒不如索性跑了,回到宗门之中,不受那胖子的闲气。”
“哈哈,以墨二小姐敢私取兵符的胆子,说不准这会儿已经不在王府中了。”狄坤顺着龙凌晅的话茬接了一嘴,手中一口未进。
“狄师弟,你怎么不吃,是有什么心事吗?”狄坤说的少吃得少,早已被龙凌晅看在眼中:“不会是在为昨天赢千岁所说之事烦心吧?”
“说来赢千岁所说也有道理,只不过语气硬了些,你身为人皇转世之事,实在事关重大,难保不被北境那些妖魔知道,这镇北城虽然戒备森严,却还是离北境近了些,以北境长城大阵之玄妙,也难说稳妥,倒不如早些随四大太宗之人前往九州腹地来的安全。”
“诶。。”狄坤叹了口气,这位便宜师兄却是不知道,这消息险些就真个泄露出去了,自己无心用饭,就回去确认也是顾虑此事。
两人在前几日已经听嬴元彻介绍过这以四灵大阵构建的北境长城防线玄妙无比,不光可将化元境以下的妖魔尽数挡在长城以外,还可以让依仗修为精深强行潜入的大妖修为打落一个大境界,但奈何那些动辄活了千年的妖王中也着实不乏真罡灵台境者,若是有人甘冒风险潜入,即使被大阵压制,对仅有锻骨境的狄坤来说仍是危险至极。
之前被苍月老狼一路追杀的惊险经历,便是最好的证明,事后两人又从嬴元彻口中得知这老狼数百年前便已是灵台大妖,只不过受功法影响修为波动不定,恰好在与几人交手时处于低谷期,才让一行人逃得性命,但即便如此两支出战的玄甲军仍是损兵折将,建制大残。
“师弟倒也不必过于担心,我昨天睡前也想了一番此事,”这边正叹气时,龙凌晅一句话如奇峰突起:“倒也想了个法子,若是对外宣称人皇转世之身是我,由我来将这番干系担下。。?”
“哦?”狄坤心中一动,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极好的法子,龙凌晅早已玄功有成,真罡境的修为早已能在一些小门小派中称宗做祖,在长城以内有大阵压制之下,便是灵台大妖出马,单打独斗下也不过与他平分秋色,决难真个伤到他性命。
只是…
此事还是极为凶险,谁也不知道以群妖之凶残,会如何疯狂扑杀人族这一线重要人物,龙凌晅又是何苦为了自己将自己置身于险境之中,只因为这十几日的师兄弟情谊么?
狄坤过往同伴大多是相互算计之辈,若说有人会为了他甘愿牺牲他是决然不信的,因此即使心中早已意动,口中仍是试探推脱:“这不好吧?怎么敢让师兄为了我担此风险?”
“这有什么,你岁数长我许多,叫了这么些时日师兄,不为你做些什么,又如何有脸面来当这个师兄?”龙凌晅哈哈一笑:“况且当初下山之时,师尊也曾叮嘱我,扶正灭魔,在所不惜,我又何惜此身。”
“况且我心中有数,自己小命我还是顾惜的。”见狄坤仍是一脸犹豫,龙凌晅将碗中汤食尽数倒下肚子,催促道:“就这样吧,快些吃完我们走了。”
见龙凌晅神情不似作伪,狄坤才终于相信,胡乱将饭食填了填肚子,随龙凌晅去了。
“柳小环!你这个贱婢!躲哪儿去了?给我出来!!”
“出来啊!!”
龙凌晅与狄坤二人尚未走到客房处,便远远听到叫骂碰撞声,听声音真是高世桀那油滑胖子。
“这位高将军性情还真是凶蛮,实在不好伺候。”龙凌晅显然也是听出来了,摇了摇头叹息道:“他那婢女跟了他也是命苦,墨二小姐若是真嫁给他也是跳入火坑了。”
狄坤却是没接龙凌晅的话茬,此刻他心中早已是惊涛骇浪一般,高世桀怎么会到处喝骂寻找白璃?难不成那白璃没死?
按照他昨日算计,两人各自服下两枚迷梦,自己更是亲自将高世桀拍醒,干柴烈火之下两人势必抵死交合,不等到一人力竭绝不会停下,不是白璃脱阴便是高世桀脱阳而死,断然不会有差错。
但是看高世桀这中气十足的叫骂声,实在不像是脱阳的样子,至于白璃脱阴被他当场肏死在床上更不可能,若是白璃死在高世桀床上,他又何苦叫骂寻找?
想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自己还是低估了妖族的那些诡异能力,这骚狐狸被自己采的阴元枯竭且服下两粒迷梦之后还有能力保持清醒自行逃出镇北王府?
不,这好像也不应该,那骚狐狸若是真这般神通广大,昨天又怎么会乖乖被自己强行摘取处子之身,采的阴元枯竭?
脑中千头万绪乱成了一锅粥,但无论如何可以确定的是,自己昨日无意说出的消息很可能已经走漏,这镇北城已经不是久留之地了,还是尽快想个由头,与龙凌晅尽早远离才是,狄坤捏着怀中一物,心中飞速盘算。
龙凌晅自然想不到高世桀到处寻找自己侍妾之事能跟自己师弟扯上关联,更是不知道自己师弟正在默默盘算脱身之策,只顾自己回到房中整理收拾,眼下墨雪瑜和嬴明珞两女不在身边缠着叽叽喳喳也让他心情大好。
只可惜他的这份好心情没有持续太久,狄坤进入房中没多久,隔壁就传来一声低呼,龙凌晅闻声赶到之时,发现狄坤握着一块物什脸色铁青。
龙凌晅看清那物时脸色也是阴沉下来,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之物,不过是一块银色令牌罢了,只不过那令牌之上赫然刻着两字:合欢。
“狄师弟,你何时在房中发现此物的?早上醒来之时应该未曾见到吧?”龙凌晅接过令牌反复检看,正面书有合欢二字,背面雕了只老蚌戏水吐珠,雕工极为精致却又暗含淫秽之意,毫无疑问是出自魔道合欢宗。
狄坤沉着脸摇了摇头,显然是他们二人这番出去之时才有人放入他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