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一次面对面地见到小清还是十年前，嘿，要不是现在连手机都能打视频的电话了，我估计都忘了她长什么样子。”
他自嘲一样笑了笑。
“不过讨厌归讨厌，瞧不起归瞧不起，你父亲——”
他的脸上明显地露出了纠结的表情。
“你父亲和小清在一起的那段时间的确把她照顾的挺好的，我觉得他也配做我的妹夫，虽然要说年龄我叫他叔都快打不住了。”
他举起酒杯，又一扬脖子一饮而尽，不知道他是不是平常就这么喝酒，也不知道他和我说这些对他来说是不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他的手边放着的酒瓶已经下去了一半。
“你父亲出事我也很遗憾。”
我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看，他的眼睛里有些血丝。
“我知道。”
我回答他说。
“你今年多大了？别怪我糊涂，在这小城市里每天日子过的都一样，日复一日的，我都过迷糊了。”
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点笑容，语气也变得亲切了起来。
“我今年二十六了，舅舅。”
我依旧盯着他看，不知道他现在和我讲这些是想说什么。
“二十六，你和我就差八岁，我觉得咱们两个都不应该是舅舅和外甥，叫兄弟都没什么问题。”
他眯着眼睛看着我。
“小清今年刚刚三十岁是吧。”
说到这儿他像是有点遗憾。
“小清是哪一年搬到你那边照顾你上学的来着……？”
“二十四岁，舅舅，六年前。”
“二十四。”
他砸了咂嘴巴。
“你二十四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我在上班。”
他越问我就越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淡淡的烦躁情绪涌了上来。
我是想把我家的老妈带回去，继续和她生活在一起，我没有时间也不想在这跟你磨洋工——虽然我想直接把我的想法对着面前的人吼出来，但我的身体却还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
“二十四岁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才算是真正的适婚年龄。”
坐在我正对面的这个中年男性说话条理非常清晰，像是受过良好教育的样子。
他应该也像他优秀的妹妹那样，有着惊人的天赋。
“但那都是六年以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