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见到邬淳,听说有几千头牛羊就在外面的时候,眼都瞪直了。
“多少?”
邬淳翻了一下刚刚递上来的单子,“统计过了,牛五百八十三头,羊三千三百六十七头。”
石村长被惊得打了个嗝,满眼不敢置信,“都分给百姓?”
邬淳将单子递到石村长手里,“公子是这么吩咐的,要不就按照户头分吧。”
石村长看着手里的单子,心疼得直抽抽。
虽然他也是百姓中的一员,但他还是要说。里正大人就是个败家子啊,这么多牛羊就算是里正大人从人家那里低价买来的,那也要不少钱好嘛。
他看了看单子,嘀嘀咕咕,“就这么分肯定不行的。学院里先生们曾说过‘不患寡而患不均’,这牛和羊的价肯定不一样,就算同样是羊,公羊和母羊,大羊和小羊,价也不一样。分不好,里正大人得不到好,说不定还得落埋怨。”
邬淳一开始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他跟盛世进言说直接分不好,盛世只说让他不用管这些,石村长肯定能办好。
果不其然。
石村长召集大家去城中广场集合分牛羊。
等大家到了之后,石村长指着一只只牛羊,对着众人道:
“这是里正大人辛辛苦苦为大家弄来的牛羊,每户都可以领一头。”
众人一听,立即哗然。
领牛羊?白给的?
石村长见大家议论纷纷,脸一板,“想什么呢,白给的?里正大人是菩萨心肠,又不是散财童子,你们想要买牛羊都不知道去哪买,里正大人给你们弄来,你们还想要白拿。”
“来来来,谁说要白拿的,给我站出来,我看看他的脸皮是有多厚,是不是有咱们祖安的水泥城墙厚?”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立即哄笑摇头,“石村长,咱们娃都入学读书了,咱们当父母的,哪是那么不知礼的人。”
其他人纷纷应和。
石村长又堆了一脸褶子,笑着道:“知礼仪,懂感恩,就好。里正大人这些牛羊肯定不是人家白给的,咱们既然收了东西,那也不能让里正大人吃亏是不?”
底下人纷纷应道:“那是自然。”
石村长接着道:“里正大人也没给这些牛羊定价,这样吧,咱们自己定价,你们觉得这头牛这头羊多少合适,你就出价,没人比你的价高,你就给钱然后牵回家养去,如何?
“这每头的起拍价,咱们就定十文。”
一头牛羊,少说得值十几两银子吧。十文钱,约等于没有无底价了。
众人一听,纷纷觉得自己占便宜了。
石村长见时机成熟,当即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这么定了。但是说好了啊,每户只准拍一头牛或者一头养,多了不行,得将机会让给其他人。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咱们也不多废话。
这第一头羊,十文起拍。每户只准一人竞价。”
石村长话落,下面顿时有人举手喊道:“我出五百文!”
石村长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小锤子,指着那人道:“好好好,这位出价五百了,还有没有人加价?
行行行,二两三钱,还有没加价的?”
整个广场热火朝天,好不热闹。
晚上盛世从学院回来,与邵永章兄弟,丰饶、崔润、易思衡等人回府衙,路过广场的时候,广场上依旧人声鼎沸。虽然牛羊分走了大半,但围观的人一点没少。
广场周围插着火把,亮如白昼。
石村长嗓子都喊哑了,这会儿换了其他人上去。
盛世远远看着露天拍卖会现场,而且拍的还是羊,顿时觉得时空有些割裂。
他是想到石村长能干事,但没想到还能这么干。
“他从哪学来的拍卖?”
还是易思衡道:“院长怕是忘了,您有一次去学院讲课,说到兴起处,讲了拍卖会的模式,那段时间石村长总喜欢往学院去,看孩子们上课,那次正巧也听了您的课。”
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