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你俩怎么打起来了?我听报信的人说五弟都被你打吐血了?你对他下什么毒手?”丹穗挤进来噼里啪啦地问一通。
韩乙瞥她一眼,他可都是听她的话才出手管教的。
一个不吭声,两个也不吭声,丹穗察觉到不对劲,说:“跟我回去,回屋再说,我不陪你们磨蹭,我出来的时候孩子在哭,飞雁还在哄。”
魏丁一听飞雁的名字,他立马怂了,支吾着找借口说:“我就不去了,我回去的。”
“跑什么?刚刚不还扯着嗓子嚷嚷?”韩乙一把拽住他,“跟我走。”
“筐,我的筐。”魏丁还想挣扎,大胡子从一旁推他一把,说:“跟你二哥去吧,这东西我给你挑进去。”
走进土堡,魏丁抬头看一眼,一眼看见飞雁抱着孩子站在楼梯口。他心里发慌,立马低头求饶:“哥!二哥!我求求你,今天的事不说行不行?你只要不说破,以后我都听你的,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指东我不打西。”
韩乙不理,他拽着魏丁上楼,魏丁急死了,试图挣扎着跑,却怎么都挣不脱,索性往下一溜,一手拽住楼梯扶手,一手抱住他二哥的腿,说:“我不上去,你休想带我上去对峙。我就是上去了我也不会承认,你死心吧。”
韩乙踢他一脚,“你真没种。”
“快点上来,楼上的人都看着呢。”丹穗站在高处低声催促。
韩乙去拽魏丁,魏丁死活不松手,他拿他没办法,只能说:“飞雁看着呢,你只要寻个合适的理由解释你死皮赖脸的举动,我就不多说。”
魏丁想了想,没想出合适的借口。
飞雁抱着孩子下来,她纳闷道:“你俩在干什么?演戏给大伙儿看?老五,你快起来,做什么样子?惹人笑话。”
魏丁立马老实了,他自己爬起来,硬着头皮跟上楼。
回到屋里,飞雁先问:“二哥,你揍老五了?他犯什么错了?”
韩乙老神在在地看向魏丁,说:“你问他。”
“我、我……”魏丁说不出来,他在飞雁的审视下涨红了脸,不住用央求的目光朝他二哥求救。
韩乙一想起他埋怨他的话就懒得搭理,但看他这狗样子又心软,只得叹着气出声搭救:“他今天把家里的粮食和衣褥都带来了,说要把房子卖了住到定安寨来。定安寨哪儿还有空房子,我不让他来,他不听,说宁愿住草棚子也不回去,还要耍赖死都不肯走,气得我动手了。”
魏丁连连点头,“是这样。”
丹穗撇嘴,她压根不信这话。
飞雁也不信,以这点矛盾,她二哥不会动手把人打吐血。不过她算是看出来了,其中肯定有她的原因,他们兄弟俩都不愿意说,她就装作信了,还跟着劝:“老五,春水寨的房子不能卖,那座小院盖得挺结实,地方也好,卖出去就亏了。”
“没人住,房子空着坏得快。我们早晚是要搬去潮州的,那房子总归是要出手的。”魏丁还真琢磨过卖房这件事。
“回潮州谁知道是哪年的事,到时候搬家前几天再卖也不晚,你先住着,房子不卖,留在那儿存粮食晒肉方便。”韩乙继续演下去。
丹穗却认真了,她开口说:“房子别卖,留个落脚的地方,哪天在潮州遇到事,我们逃到山里有地方住,这也算是回老家,都是熟人,不扎眼。”
韩乙想了想,说:“听你二嫂的。”
“好,那我听我二嫂的。”魏丁顺从地改口。
“你带他去李石头他们屋里收拾收拾,换身衣服,再去找大夫看看,别打出毛病了。”丹穗说。
“没事,没什么问题,我养几天就好了。”魏丁忙说。
韩乙暗骂一句蠢,他推着人出门,出了门他嫌弃:“你小时候挺机灵,怎么越大越蠢?上来的时候你死活不肯,这会儿给你机会让你滚蛋你又不走。”
“我二嫂是这个意思啊?我还以为她是担心我。”魏丁说。
韩乙嗤一声,心说你二嫂背地里不知道骂你多少遍了,还担心你,她估计只会遗憾我打你打得不够狠。
屋里,丹穗抱着孩子坐下,说:“我晚上拷打你二哥,明天跟你说他俩为什么打架。”
飞雁笑一声,“我二哥会说?”
丹穗肯定地点头,“他不说,我就饿着他闺女。”
飞雁沉默,这招的确能制敌,不过她迟疑道:“算了,别问吧,他俩能和好就行。”
她怕问出来的话会让她尴尬。
丹穗表面应下,实际则打算要是有不中听的话,她就不告诉飞雁。
到了晌午,闻姑婆和闻娘子她们把席面做好了,今天的满月宴,是韩乙用三贯钱请闻娘子和她食肆里的厨子整治的。
开席的时候,丹穗换上她最亮眼的一身衣裳,抱着穿着红棉袄红棉裤的孩子下楼,来往的人路过都来看眼孩子,一致说孩子长得像爹,父女俩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嘴巴还是像我的,耳朵也像我。”丹穗跟众人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