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眼睛里进沙子了。”谢琢按住纸巾,巨大的惊喜让他一直以来绷紧的神经断了几秒,好像从沉闷的海底重新浮出水面,再次看见这个世界一样,往后靠坐在了地下通道的墙角,用力地、剧烈地喘了几口气。
“谢谢呼呼。”谢琢扯了扯嘴角,红着眼睛看着呼呼,“呼呼,我找到另一个爸爸了。”
汤呼呼不明所以。
谢琢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打开手机:“看。”
“爸爸跟你说的,妈妈去海底了,他回来了,他就是你妈妈。”
汤呼呼双手捧着手机,凑近看:“妈妈?”
谢琢:“妈妈也是男生,所以呼呼要叫他爸爸。”
汤呼呼:“爸爸在哪里?”
“等爸爸计划一下,带你去找他。”谢琢脑海里逐渐成型一些方案,第一次见面,一定要把崽子打扮得乖巧一些,然后把当初的护工合同,呼呼的DNA样本准备好,交给林松玉……
谢琢忍不住吧唧了下他的脸蛋:“呼呼,你太会长了。”
幸好长得像林松玉,要是像自己多一点,谢琢会缺少一点底气。
“见爸爸,呼呼要换一套没有破洞的衣服,呼呼可以不可以答应爸爸,路上不要把衣服弄脏?脸蛋也不能弄脏?”
“好噢。”汤呼呼一下子想起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很不容易噢,是不是要很多钱坐车?
“爸爸,找爸爸要很多很多钱吗?”
“呼呼也可以去赚钱。”
汤呼呼从兜里掏出一百块,“这些够吗?”
谢琢:“够。”
研石集团的总部就在S市,甚至就离这里不远,他们进站之后,不换乘,八站就到了。
路费只要四元,筹谋却要许久。
最后一公里的路,该怎么走才能见到林松玉?
“看那边,好可怜的宝宝…”
这里不是热门入站口,人很少,忽然间,客流多了起来,路过的人小心翼翼地打量谢琢和汤呼呼——远看以为是睡地下通道的流浪汉,近看又不像了。
虽然衣服寒酸了一点,但是那个奶瓶很新啊,宝宝也很可爱,爸爸也很帅……应该是赶路累了在休息。
谢琢也意识到了大家目光的不对劲,一看周围——汤呼呼把背包翻得乱七八糟,好像流浪汉的全部家当。
再看汤呼呼,阿姨是个观念朴实的妇女,典型的“奶奶带娃”更关注保暖和方便,每次带呼呼出门,都爱给汤呼呼穿黑灰色,耐脏耐洗,但用处不大,汤呼呼的衣服鞋子都灰扑扑的,鞋面破了一个洞。
再观谢琢,最近连轴转,眼底有些青,同一件棉服塞在柜子里好多天,皱皱巴巴。
一大一小,生动诠释“美貌单出”的下场。
“她们都在看呼呼!”汤呼呼接收到了很多姐姐阿姨的目光,没有怯场,反而有些悟了:“爸爸,下次来这里卖鸡蛋!”
这里好噢,每一个每一个路过的人都会看呼呼!
谢琢一手揽着他,一手收拾背包:“地铁不让摆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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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呼呼想起了自己的奶瓶:“没喝完。”
谢琢:“凉了,会肚子痛,回家再喝。”
汤呼呼:“凉掉也可以喝……爸爸?”
谢琢以为汤呼呼在叫他,但是语气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