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鸽月考完就是国庆，他天天数着时间过，顾维提前一周就给他发了车次信息，一号早上的车票，下午就能到家。
顾良平跟姚秋文都不在家，他们出国前特意去学校看了顾维，跟他一起玩儿了两天才走。
顾维直接打车去了姥姥那，姥姥房门关着，顾维进门把包放在客厅沙发上，快步走到白鸽房间门口，轻轻拧开门把手。
房门折页上了锈，开门关门都有吱嘎声，顾维轻手轻脚走进去。
卧室窗帘只拉了一半，外面的天还不亮，看着灰蒙蒙的，但能看清床上睡觉的白鸽。
白鸽还没醒，被子被他蹬到床尾，睡衣撩到胸口上，露着白白的小肚子。
“感冒才好，还蹬被子。”顾维走到白鸽床边，扯着床脚的被子给白鸽盖好肚子跟腿。
顾维一开始买的确实是一号的车票，30号晚上他去火车站送同学，顺便去人工窗口问了问晚上回家的慢车还有没有票，也是巧了，在他前面正好有个人退了票，顾维直接改了签，坐了一宿硬座回来的。
国庆是高峰期，车上还有很多人没有座位，每个车厢都是满满当当，各种乱七八糟的味儿熏了他一晚上，想睡也睡不着，闭着眼硬生生熬了一宿。
下火车那一刻他太阳穴还在突突跳，只想快点儿回家洗个澡冲一冲。
但是顾维是真的想白鸽，特别特别想，知道自己身上有味儿应该先去洗个澡才对，但一看见白鸽就舍不得动了，蹲在床头看了半天。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白鸽好像瘦了点儿，脸上肉少了，平躺在那睡觉锁骨很明显，刚刚给他盖被子之前，裤边有些往下，露着突出的胯骨。
可能是感冒那段时间没好好吃饭，顾维心里想。
顾维捏捏白鸽手指，又戳戳他脸颊上的肉，白鸽眉毛一拧，抬手挥了挥，在发痒的脸颊上挠了挠，想把打扰他睡觉的蚊子给打跑。
小动作戳了半天，再闹就要把人弄醒了，顾维撑着床沿站起来，转身去了浴室。
顾维洗干净自己，换了一身衣服才往床上爬，但没直接躺下去睡觉，胳膊撑在白鸽脖子两边，低头在他嘴唇上蹭了半天。
白鸽还在梦里，感觉到有东西一直在蹭自己嘴唇，哼哼着翻了个身，腿一抬想把梦里磨人的玩意儿给踢走，他梦里那么想的也那么做了，腿一抬上去就是一脚。
顾维小腿肚突然被大力一踹，嘶了口气，撑着床单的胳膊一软，整个人砸在白鸽身上，额头撞了白鸽鼻梁。
白鸽鼻梁骨疼，“呜”一声睁开眼，想继续踹人，腿都抬起来了才看清床上的人是顾维，他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捂着鼻梁的手往上挪，开始搓眼睛。
“别搓了，”顾维重新撑起胳膊，捏着白鸽手腕拿开他手，“没做梦。”
白鸽又歪头瞅瞅窗外的天，还是灰的。
“我睡过头了？现在已经是晚上了？闹钟没响啊，姥姥也没叫我。”白鸽刚醒，声音还是哑的。
“没睡过头，现在是早上，天还没亮呢，我昨晚改签了夜里的慢车，凌晨到的车站。”
白鸽一把搂住顾维脖子：“改签了怎么不跟我说。”
顾维脖子被白鸽紧紧搂着，身体也都沉在白鸽身上，虽然隔着被子，但两个人依旧能感觉到彼此的心跳。
顾维鼻尖贴着白鸽脖颈，使劲儿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想让你睡个好觉，不用天不亮就去火车站接我。”
白鸽拖着顾维下巴，把他脸拖起来看了半天，顾维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你是不是一宿没睡？”
“眯了会，没睡着。”
“肯定睡不好，下次别坐慢车，提前半天而已，多折腾人呢，下回可以提前看看机票。”
“机票只有明天下午的，到家天都黑了，总共七天假，不想再浪费一天。”
顾维一直趴在白鸽身上，怕他呼吸不畅，翻身下去躺在白鸽身边。
白鸽单人床很小，使劲儿往里挪了挪，侧身躺着，给顾维让了个地方。
顾维也侧躺着，两个人还是小孩儿的时候这张小床都睡不开，现在都是一米八多的人了更睡不开，白鸽后背紧紧靠着墙，顾维也是紧挨着床边，再往旁边挪一挪就会掉下去，两个人胸口贴着胸口。
白鸽看得出来顾维应该是很累，眼底都是黑的，他直接坐起来：“我起床，床太小了，你先好好睡一觉，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顾维不让他动，一把搂住白鸽腰把人摁了回去：“别动，陪我睡会儿。”
白鸽想了想：“要不我再把那张矮一点儿的小床给拖出来，我睡那张？”
顾维闭着眼，搂着白鸽腰的手臂紧了紧，又把人往里挤了挤，还是那句话：“不行，哪都不要去，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