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意狐疑地眯起眼，探出头看看餐桌，确实有一份摆盘精致的三明治，而且照顾到他正常人的口味，用了香甜暄软的白吐司。
“做多了，反正你也没吃早饭。”
明明是要面子的解释，段章却好像更尴尬了，脚趾在拖鞋里紧紧地抠着，两只手揣进裤子口袋又拿出来，一会儿抓抓衣角，一会儿挠挠额头，安意擦去嘴边的泡沫，冷冷道：
“身上痒就去洗澡。”
段章：“……”
段章轻咳一声，说出此行的真正目的：
“你……平时用什么洗面奶？”
“啊？”安意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洗面奶啊，你应该对男士美容产品很有研究吧？”
“洗面奶？”
安意皱起眉，把段章来来回回扫了几遍，恍然大悟他是下定决心要为爱爆改，一时没忍住直接喷笑出声，段章以为那是嘲讽，涨红了脸拔腿就要走，安意连忙跨出一步，伸手拉住他胳膊：
“哎哎哎你回来，先让我看看。”
手很凉，段章却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弹开，粗声粗气：
“别碰我！”
安意心想这傻卵还挺守男德，叉着腰道：
“拉你一下怎么了，都是男的至于吗？搞搞清楚，是你先问我的。”
段章没话讲，把头扭到一边：
“那你说啊。”
“把头扭过来，我看看你是干皮还是油皮。”
安意踮着脚，凑上去仔细观察，段章脚步虽然没动，脖子缩得双下巴都快出来了，眼神定定望向前方，绝不和他对视一秒，分明是在避嫌。安意轻哼一声：
“干皮，用氨基酸成分的就行了。”
“氨基酸……”段章掏出手机打字记录，“什么牌子？”
“牌子无所谓，能被你知道的大牌基本都有男士产品线，随便挑。”
众所周知，绝大部分护肤品牌都不怎么会在男士产品上下功夫研发，很多都是直接用女士产品废案拿去改改就上市了，割的就是傻男人的韭菜。只是安意实在懒得多费口舌介绍五花八门的产品，反正段章那张脸跟花美男不是一个赛道，洗干净就行，根本不需要修饰。
段章似懂非懂，但还是记了下来，悄悄看一眼洗漱台上安意的瓶瓶罐罐，又看了眼手表，问：
“还有别的产品……但是来不及了，你今晚回来有时间吗？”
“有啊，我九点下班，”安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耸耸肩，“等晚上跟你说咯？”
“……谢谢，”段章如释重负，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转身就走，“晚上我做饭，你别点外卖了。”
安意眼神一亮，又迅速缩回卫生间，云淡风轻地“哦”了一声，借着漱口清理自己疯狂分泌的口水。
段章已经换好鞋，正准备离开，安意终于忍不住了，扒在门上露出一双眼睛，问：
“有锅包肉吗？”
“……有，”段章一愣，点头应下，“必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