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是对的,至少这样,她才不会那么罪恶。
但她却又懊悔。
为什么不是自己?为什么他那双眼从来不会落在自己身上?
他们结婚那天,她笑着帮忙布置场地,笑着帮姊姊盖上头纱,笑着参与全场。
笑得每一张照片都很温柔、很得体。
只有她自己知道,婚礼结束那晚,她回到租屋处,窝在被子里哭了十几分钟。
那不是祝福,是放弃。
毕竟世上不可能什么都让姊姊拥有、她却一点都不嫉妒,那太不人性了。
所以她沉寂了。
藏起自己,当个乖乖的妹妹。
甚至避开他们,渐渐不太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
只在逢年过节或是姊姊生日、偶尔的饭局出现,她不仅笑得乖巧、问候得也刚刚好。
她以为这就是结束。
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
直到某天。
她自己都没想到,压抑了这么久的东西,居然还能在某个瞬间整个炸开。
就像火种落进纸堆,只需要一丝目光、一声语调的变化,就让整座心墙瞬间崩塌。
某次饭局结束后,家中只剩下三个人,而舒淇吃完饭说有点头痛,先提前回房休息。
客厅安静得出奇。
舒宁独在厨房洗完杯盘,走出来时,余光瞥见书伟靠坐在沙发上,书伟微微低着头,两指夹着酒杯,像在出神。
她原想默默离开,却听见他低低地出声:“我可能……有些喝多了。”
“……你先别急着走。”
“帮我倒杯水好吗?”
“好。”她礼貌地答。
他没有再说什么,气氛一度沉默。
她倒了一杯水,走进了客厅,他没抬头,只是用手指揉了揉眉心,语气懒懒的:“陪我坐一下,好吗?”
她怔了一下,感觉心有些慌乱,坐在了沙发的另一角,声音微微地颤:“什、什么事呀?”
她的双手交迭,指尖不停摩擦着裙角。
书伟将酒杯晃了晃,眼神有点飘忽:“其实啊……我一直觉得,你比你姊更让人心疼。”
她倏地转头看他,眼睛顿时瞪大了些,一时间分不清是该惊讶还是羞赧,连声音都变轻:
“什、什么意思……姐夫你喝多了吧……”
“其实啊……”
那语气听不出情绪,像是一句感叹,又像是什么……意有所指。
“如果她有你一半的贴心、懂事、勤奋……日子可能会安静很多。”
他说得很轻很淡,语调甚至不带温度,却像一枚石子,无声地落入她心底深处某个池塘。
舒宁只觉得胸口一阵发紧,她不知道该回应什么,好似喉咙里卡着什么,终究没有接话。
空气凝住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