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了动作。
耳边,钟秦淮的喘声仍在响着。
插在发丝里的那只手仍在流连地揉弄着,像在催促。
柳相宜忽地直起身。
那只手也顺势从发丝里滑了下来,但仍旧舍不得离开,从发丝往下,滑过柳相宜的脸颊,在他的颈边摩挲着。
柳相宜垂眸,钟秦淮也缓缓睁开了眼,还想要上前去吻他,柳相宜迅速起身,快步走去开了门。
门开后,保姆刘嫂拎着一个大食盒,说来给他们送夜宵。
刚才柳相宜说要给钟秦淮做饭,但柳奶奶知道自家的乖孙哪里会做饭?怕他们饿着,这才叫保姆刘嫂过来送夜宵。
保姆刘嫂说明来意之后,还一副吃瓜的表情,眼神有意无意地往里边瞧。
可惜门只开着一条缝,还被柳相宜的身体给挡住了,什么都瞧不见。
柳相宜没有回头,但能感觉到身后那道强烈的视线,像深潭里的水草一样,缠在他身上,让人难以挣脱。
想到刚才自己着魔似的那一幕,要不是保姆刘嫂突然来敲门,不知道继续这样发展下去会做出什么来了。
柳相宜主动接过保姆刘嫂的食盒,说要把夜宵送回给奶奶。
关上门。
抱着食盒。
和保姆刘嫂一起离开。
全程不敢回头看。
直到走出别院,微凉的夜风吹来,柳相宜这才感觉脑子清醒了几分。
走到奶奶住的那栋别院时,奶奶还没睡,正在书房里抄写道德经。
见柳相宜抱着食盒过来,她惊讶地放下手中的笔:
“怎么,这些夜宵那小伙子不喜欢吃?他喜欢吃什么?奶奶让刘嫂重新给他做。”
柳相宜把食盒放到书桌上,摸了下鼻子,神色不自然地回答道:
“奶奶不要管他。”
“奶奶怎么能不管呢?”
柳奶奶拖长语调打趣道:
“那可是乖孙看上的人,奶奶可不得好好待他……”
柳相宜跟猫被踩了尾巴似的,立刻想也不想地反驳道:
“我才没有!”
柳奶奶没说话,只含笑盯着他。
那双眼睛虽然苍老,但隐隐藏着历经岁月和沧桑的睿智,仿佛能将人心看透似的。
柳相宜轻咳一声,不自觉地把目光移开,近乎躲避似的,别开脸:
“奶奶误会了,我没有。”
柳奶奶叹了一口气,拉过柳相宜的手,慈爱地仰头望着这个她一手养大的小孙子:
“乖孙呐,知道奶奶为什么没管你大哥二哥,而是先给你相亲么?”
柳相宜转过脸来望着她。
“你大哥二哥小时候养的猫死了,我重新给他俩买一只回来养,他俩也高兴,你不一样……”
“你小时候养的那只丢了,就一直心心念念,不肯再养新的。”
柳奶奶拍了拍他的手背:
“你二哥说你那个冥婚对象魂飞魄散之后,你那天吃饭连最讨厌吃的香菜吃进去了都不知道,奶奶就知道你的心思了……”
柳相宜眉心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