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宁煦懒得同他继續说,若能和他说得通,他一开始也不会那样待妙珠了。
她想要起身下床,施枕谦一把按住了她,道:“你这才醒,现下是要去哪?”
施宁煦也来了气,挥开他的手:“你们趁我昏迷时借我的名头欺负人,现下不该我去道歉?”
施枕谦急了:“你何必对这事这般耿耿于怀?也没怎么着她,连血都不见得。”
他就不懂了,妙珠也不曾伤到哪里,最后也没怎么着,怎么她就那么放不下这件事了。
施宁煦叫他气得头昏,向来柔顺的人,今日却难得瞪眼,她怒道:“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我再也不认你了!”
施枕谦见她情况不对,气得面红气不顺,也不再拗下去了,终于瘪嘴噤声。
施宁煦仍旧要起身,可她才醒过来,现在往外出一趟,少不得又要昏过去。
最后是陈怀衡让人去喊了妙珠过来。
算起来,他也有约莫四天没见过妙珠了,问过卿云,说她这些天一直缩在屋子里头,不怎么出去过。
他让卿云给她送去的都是些上好的膏药,按理来说,涂了四天,那伤应当是好得差不多。
配房就在一旁,没多久妙珠就过来了。
她的气色看上去好像比前些天好上那么一点,脸也没再那般惨白,看她走路样子,便知伤是好透了。
妙珠见到陈怀衡,却也不如先前那般抗拒,瞧着竟
和从前的时候无甚两样。
可陈怀衡觉得不太对。
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他喉结上下滚动,过了许久才吐露出一个“你”字,可刚要说出口的话却被一旁的施宁煦抢了先,他也只好先住了声,不再开口。
施宁煦见妙珠没出什么大事,想来也是伤得不重,便悄然松了一口气。
她道她:“妙珠,这回是我连累你了。”
也是怪她没什么用,一晕就是晕个四天,若当时她没能晕过去,后来她也不至于落得被人众人指摘猜疑的下场。
妙珠没想到宁煦竟会这样说,错愕了一瞬后,很快摇头道:“小姐能醒过来,奴婢便放心了。”
这四日,施宁煦一直不醒,妙珠在配房里面待得也心惊胆战,生怕哪一天就要听到施宁煦没挺过去的消息。
她若是醒来,她便也能够放下心了。
施宁煦又狠狠扯了一把施枕谦。
施枕谦明白了她的意思,最后也还是扭捏着说了一句“对不住”。
这样的情形就在不久前的猎场中也发生过一回,施枕谦迫于施宁煦的压力,只好去给妙珠道歉,那个时候,妙珠应得很快,就像是没将那件事情放在心上。
可是,这一回,她抿着唇,瞥开了头,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
殿内安静,静得只有几人的呼吸声。
施宁煦见此,却笑了一声,听着竟是开心。
是不该原谅。
有些事情,确实不该那么好被原谅。
妙珠不答应,才是好的。
可她不答应归不答应,施枕谦的歉还是要道的。
至于陈怀衡她也懒得抓着他去和妙珠道歉了。
让皇帝给宫女道歉,陈怀衡也不见得会应她,在这事上,他有那么一层皇帝的身份,那她说什么做什么也都是错的。
直接不去理会罢了。
施宁煦又和妙珠说了一会的话,左右无非就是抱歉,说以后若是有什么麻烦,尽管来寻她等等。
她毕竟昏迷了那么些天,继续多说下去,怕对身子不好。
陈怀衡寻了个机会就强行打断她们说话,对施枕谦道:“已经让下人送些粥过来了,你让宁煦喝些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