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的对抗,无异于自戕,只会加速自身的倾覆。
冷玫对此心知肚明。
此等境地,犹如在万丈深渊上走那悬丝,分寸拿捏稍错,便是生死一线。
因而她不再挣扎,身躯甚至刻意放软,仿若认命般任由他掌控。唯独那双抬起的眼,沉静如古井,直直映出周杰恶劣的面容:
“大人可知,徒用暴力……不过是最下乘的方式。若大人真心念着得到我,要我心甘情愿的臣服,何必急于一时?”
她眸光流转:“给我一点时间……容我看清大人的手段与格局,让我自己一步步走向大人……”
“这般的征服,岂不更有趣?更衬大人的身份?”
她在迎合邪祟,激起他的欲望。
而周杰果然被吸引了。
动作顿止。
扼住她下颌的手指,力道也不觉间松了三分。
他盯着她的眼睛,眼底翻涌着被点燃的强烈征服欲。
“哦?”他尾音拖长,兴趣陡增,“你想怎么个心服法?”
“向我证明……”冷玫微微抬起下巴,恰到好处地挑衅道,“你不仅仅是靠暴力。难道大人拥有的力量,只是用来撕碎女人的衣服吗?”
激将法。
捧杀。
双管齐下。
她将他高高架起,奉于征服者的神坛,令那单纯的肉欲,瞬间显得粗鄙乏味。
周杰沉默了片刻。
眼神晦暗不明,如云涛翻滚。
驯服一匹真正的烈马,欣赏其挣扎、反抗、绝望,最终心甘情愿地俯首帖耳。期间的过程,自然远胜驾驭一匹被鞭挞至麻木的行尸走肉。
这本就是他的癖好。
只不过……
“你的意思……”周杰忽地嗤笑出声,语气再度滑向危险的边缘,“是想空手套白狼,白白讨去两名宗师,自身却一毛不拔?”
“冷将军,你这算盘珠子,都快崩到我脸上了!”
万幸。
他终究不是那等色令智昏的蠢货。
经受九年义务教育,身为小镇做题家的他,险些就被这女人一番诡辩,带入那云山雾罩的逻辑陷阱之中。
“最后的条件,虽是我提的,”周杰径直戳破她那点虚张声势的算计,逼她看清现实,“可这位子,是冷将军你自己坐上来的。”
“交易想要做成,得是你有我能瞧上眼的筹码。是我恰好想要,而你又给得起的东西。不是上下嘴皮一碰,空画大饼。”
冷玫下颌被制,字句几乎是从齿缝间迸出来。
“我的价值……不在榻上!”她决绝地强调道,“把我当成一个合作者,你能得到的……远胜过一个仅供泄欲的玩物。”
不论如何,她需要这个身份,哪怕它脆若琉璃,一触即碎。可这已是在这场绝对劣势的交易中,她能为自己争取到的,最不像是屈服的姿态了。
“合作者?”周杰咂咂嘴,如同品味一个天大的笑话,“有意思,可冷将军你出尔反尔,你所谓的诚意在哪里?”
冷玫仍在负隅顽抗,试图将这场注定的掠夺,包装成一场或许可行的平等交易。
她咬牙辩白道:“大人若只视我为玩物……又何谈与我方真正合作。”
“不不不…”
周杰突然松开对她的钳制,摆摆手:“正如宗师战力于人族有不可替代的价值,玩物于我而言,自有其独特的价码,未必低于你口中的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