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母亲对父亲的恨渐渐盖过了一切,包括对他为数不多的爱。
每月一次的殴打和谩骂,成了母亲在这“监狱”里唯一的出口和宣泄。
但每次打骂完后,她往往就会变得更崩溃,抱着祁知珩一边说对不起一边哭。
祁知珩不想她哭的。
被打了也无所谓,反正都没他爹随便踢的一脚伤的重,他根本不疼的。
但是每次母亲打完了非要哭,哭着哭着他就疼了。
真正有病的人明明是那个脑子长在下半身的男人,为什么被关住折磨的却是他和母亲?
祁知珩坐在长椅上,手还放在脸颊上的创口贴上。
手肘都举的发酸了,也没有放下。
树叶被暖风吹的沙沙作响,一片绿色的叶子飘啊飘。
飘到了祁知珩的腿上。
祁知珩的脑海里反复闪过母亲刚才说过的话。
“小珩!你必须要抢!都是你的!都是你的!你听到了吗?!”
“你要记得妈妈教给你的一切!想要的东西必须要抢过来!”
“不计代价,不计手段!”
“不计手段!!!”
祁知珩捡起那片叶子,抬到了阳光下。
阳光透过单薄的叶子,能将里面的叶脉纹络看的一清二楚。
真的是……
没办法了。
柏洲跟着柏宏志回了一家人以前住的公寓。
在赵贤淑还没有出事前,一家三口都住在这里,过着平凡又幸福的生活。
直到赵贤淑车祸后,一个人住在了疗养院,柏洲也转学住在了学校。
柏宏志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公寓里也没什么留念的,便搬去了司家,偶尔才会回来打理一次。
柏宏志小心的将赵贤淑放到沙发上,转身去卧室里拿毯子。
赵贤淑坐在沙发上,目光直勾勾的看着膝盖,从见面到现在一句话也不肯和柏洲说。
柏洲想起了医院里祁知珩说过的话,主动坐过去,但也说不出话来。
他有点害怕。
害怕被讨厌。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沙发上,默契的都选择了沉默。
柏宏志拎着毯子过来见到两人别扭的模样,叹了口气,将毯子盖在赵贤淑的腿上。
主动缓解气氛道:“晚上吃什么?今天我亲自下厨!”
“糖醋排骨。”
“可乐鸡翅。”
沙发上的两人顺走梯子赶紧往下爬,异口同声道。
对视一眼后,很快别开脸,再次异口同声。
“可乐鸡翅。”
“糖醋排骨。”
柏宏志爽朗的笑了,“好好好,都做都做!”
柏宏志走后,客厅里再次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