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陆辰星开口，就见何瑶头顶的好感数值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原本的21，降到了13。
何瑶皱了皱眉，小声嘟囔道：“原来是这种朋友，早说啊，早说我就不来了，没意思。”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陆辰星根据隐约传来的声音，分辨了一下对方的口型，还是能知道她说的大概意思的。
他一时间直接愣住了，宛如坠入冰窟。
深冬本就严寒，但他觉得此时比冬日还冷，不仅手脚冰凉，头皮都隐隐发麻。
现在的大家对同性恋的接受度比以前高了很多，同龄人一般都可以正常接受，老一辈的人可能会有些不适应，甚至是多多少少有一些抵触，这都很正常。
这也是陆辰星一直遮遮掩掩，不太敢告诉何珊和姥姥姥爷自己有男朋友的原因。
不是所有的家长都像时珩的家长那么开明，只想着让孩子幸福快乐就好了，还是存在着很大一部分家长，怀着相对古板的思想，觉得同性恋是不对的，结婚生子并传宗接代才是正道。
他并没有试探过，不敢太确定他的家人属于哪种。
可何瑶分明是同龄人，为什么……
他之前想过，假如真的被何瑶撞见了，对方能支持他们或者嗑cp都挺好的，关系可能也会拉进一些。
实在不能这样，默默接受然后不再评价也没什么的，毕竟让世界上每个人都接受不太可能。
但没有想到，这不光是不能接受的问题，竟然直接就减好感了，原本好感就不高，甚至不如一般的朋友，结果还一次减少了那么多。
……
每个人的观念都是不同的，无法强行改变别人的观念，就只能顺其自然。
不能接受，那就算了。
这是他的事，又不是别人的事。
是他的男朋友，又不是别人的男朋友。
陆辰星假装不在意地笑了，对陆惜道：“你们快去吧，我等你们一会儿，一起回去。”
“嗯嗯，”陆惜拉起何瑶袖子，想把她拽走，“那我们——”
何瑶似乎是并不喜欢被这么拽着，不动声色地甩开她，随后对陆辰星说道：“什么，不用等了吧，你们先回去呗，我们又不是不认得路。”
陆惜被甩开不太开心，下意识反驳道：“你干什么，人家想等就等，怎么了？”
“那就等呗，又没说不让等，反应那么大干什么，”何瑶无语白了她一眼，转身就往肯德基走去，“行了，我去卫生间了。”
陆惜看了陆辰星一眼，又看了何瑶一眼，无奈又烦躁地跺了下脚，然后快步跟上了。
……
陆辰星站在原地，半晌没有说话。
“别难过，不要这个表情，”时珩捏了捏陆辰星的耳垂，轻声问，“她是谁，是你的什么人。”
陆辰星：“……表妹，叫何瑶，比我小点，也高一，是舅舅家的孩子。”
时珩：“嗯，平时总见面吗。”
陆辰星摇了摇头：“不在一个市，一般只有过年时候才能见到。”
“那不用太在意她的想法，实在不行的话，可以当陌生人，”时珩安慰道，“今天初三，正过年呢，不要不开心了。”
陆辰星吸了下鼻子，闷闷地回道：“嗯嗯，我只是没想到她会那种态度，早知道，早知道……早知道刚才就不那样了，我不知道她们会到这边来的。”
时珩：“对不起，是我不好。”
“你不许道歉，不怪你，”陆辰星威胁道，“你要是再道歉，你这就坐车回去，不跟你玩了。”
时珩又亲了亲他：“嗯，那你别难过。”
过了一会儿，陆辰星又道：“不行，我还是有点担心，我怕她会告诉我妈妈，或者我姥姥，又或者是舅舅和舅妈，万一添油加醋什么的……我和她关系原本就不太好，没说过多少话，我也不敢再问她。”
主要是好感降那么多，还是因为这件事，他真的不太有勇气再跟她讲话。他是第一次在这个方面收获到旁人的恶意，这个人还是亲戚。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时珩沉默片刻，牵起陆辰星的手：“别再等了，我们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