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要收复,但不是现在。我们要扩充骑兵精锐,要兵强马壮,等到了敌我力量悬殊之时再一举收复吴国。力量越悬殊,便越有可能兵不血刃。否则便是重蹈覆辙,打了五六年,死了士兵、苦了百姓,到头来还是一无所获。”
好在启、房两州已经夺了回来,一切都在按义父的计划发展。
听完,周祈安也顿觉开悟。
今日在户部听到大臣们的言论,周祈安也在想,强攻房州会不会是决策失误,甚至是兵部一家的野心?
而果然兼听则明!
周权又问:“户部的人是不是说,启、房两州又不能种地,打下来了也没什么用?”
周祈安听了只觉得佩服,连连道:“哥!你是开了天眼了吗?”
周权笑道:“让义父听到,又要骂他们腐儒。如果我们富而不强,北边又有游牧虎视眈眈,最终会是什么结果?”说着,他敲了敲桌上那一盆羊汤。
草原上最肥美而又弱势的生物,最终只会沦为强者的盘中餐。
所谓乱世便是如此。
真乱起来,只要你手上有兵马、有刀枪,什么金银粮草,抢也能抢。
只不过周朝基业尚存,还不愿这么干罢了。
第二日,周祈安照常到了户部上值,而今日赵侍郎总算给他们安排了一位前辈带着。
他们户部又分为了四个司:
一个掌管天下户籍和财政税收的户部司,一个掌管支度的支度司,一个负责铸币的铸币司,一个掌管国库的国库司。
周祈安则被分到了户部司。
他们司又分为了若干小组,不同组负责不同区域。
他们组负责的是青州,主事叫张继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家。
老人家人很清瘦,肤色偏黑,时常眉头紧皱,沉默寡言,不过倒也不像不好相处的样子。
总算有了明确部门,一上午却也没什么事交给他。
老人家大概是“把事情交给别人,别人做的八成不合心意,于是干脆自己干”“明知不会带团队只能一个人干到死,但他仍然选择一个人干到死”“我社恐,所以我摆脸,免得总有人来骚扰我”型人格,为人十分严肃严谨。
周祈安又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见习,老人家一上午只顾着忙自己的,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很快到了饭点,太监们端了饭菜过来。
老人家这才对他说了第一句话:“过来吃饭。”
衙门里没有专门的饭堂,大家便在中间拼了四张桌子围坐一圈。
太监打开食盒,一一端出了饭菜,而周祈安看了一眼菜色只想问一句:
这大周朝是要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