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回。陪陪你再走。”他朝她伸手。
春好心一软,嘴上说:“那好吧。”
手里却连忙牵住他。
他胳膊有力,似有若无扶住她,传递力量,春好本来脚腕不舒服,但有他牵着,上楼也顺畅了。
她走到二楼自己的房间前开门。
这民宿和出租屋类似,每间房都有钥匙。
她走进去开灯,又打开空调。
春好看眼自己乱糟糟的屋子:“那个,不太能和酒店比,你别嫌弃。”
“还好。”秦在水环视一圈,不大的卧室,有独卫,外面还有个小阳台,用玻璃门隔开。
窗外是黑黢黢的山谷和峡江,晚上已经看不清天空和山背了,倒是能听见水声和风声。
秦在水把她牵到床边坐下,春好蹬掉鞋,脚在那旋转着拉伸。
他看见她摊开的行李箱,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怎么还有中华?”
春好抬头,见他从箱子里捡出两包烟。
她“呃”一声,像被班主任抓包抽烟的小学生。
她立刻澄清,“我散烟给别人抽的。”
“……”秦在水没话好说她。
他淡笑:“哪儿学的?又是白沙洲?”
春好眼光潋滟,她轻声点头:“嗯。”
秦在水知道她做销售,总要和各个年龄段的男女打交道,这种工作很锻炼人。
现在他忽而觉得她也挺适合这一行。她身上有股浑然天成的匪气,或者说,江湖意气。
他把烟放了回去,挨着她坐到床沿。
春好见他安静,眉眼也瞧不出他情绪,她心空泛些许。
她想起高中,他一直都不想自己去打工,想自己安心学习,但出于尊重,他最后默许了自己这种生活方式。
春好抿唇:“我知道你不想我打工,但我觉得,没有白沙洲,我可能不会很快适应城市的生活。”
她那时刚
从宜城来武汉,大城市好大好热闹,学校也辽阔,身边的同学也多姿多彩。她却很难融入。
只有白沙洲,朴实地接纳了她。她每天搬货、送货,和工人们一起吃盒饭,在社会里摸爬滚打。她从小缺失的社会化技巧、人情世故,也在那里迅速补足。
春好紧张看着他,“你不要怪我,拿着你的资助去打工……”
“我怪你做什么?”
秦在水摸摸她腰,给她拿开耳边垂落的发丝。
他从不干涉她的私生活。
他说:“不是不想你打工,是怕你受伤。这又不是校门口奶茶店那种工作。”
“奶茶店我也做过的其实,”春好给他掰扯,“性价比没有白沙洲高。大学城人工费压价太严重了。白沙洲那边都是工人,大家都要养家糊口的,零工费怎么也比大学城高。”
秦在水好笑:“你还比较上了?”
“那当然。”春好往他怀里拱了拱,脸蛋压着他衣襟,“我才不吃亏。”
“所以我是放心的。”他说,“好好,你那么努力,在哪儿都不会过得很差。”
春好禁不住夸,她一边笑一边轻喊:“你不要夸我呀。”
秦在水听她娇娇的声音,嘴角也弯起,他低头摸摸她红润的脸颊,拇指轻拨她唇瓣。
两人对视一会儿,他低头,她也抬起下巴,气息纠缠里,舌尖也卷在一块儿。
春好有些失力,她往后一软,秦在水便跟着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