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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
江美舒一大早才六点钟,就被家里人给从床上捞起来了。
她还有几分迷糊,是那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怎么今天这么早?”
她去问王丽梅。
这让王丽梅哭笑不得,抬手去点着江美舒的脑袋,“今天怎么这么早?你不知道啊?”
“你记得不记得自己今天要结婚了?”
这下,江美舒迷迷糊糊的眼神,才慢慢聚焦,“我今天要结婚啊?”
有一种后知后觉的感觉。
“你姐都已经起来忙了,你快些起来,我请了李大妈过来,她是全福老人,儿女双全,一身顺遂,她给绞面我是在放心不过的了。”
这些流程当时大闺女结婚的时候都没有。
因为大闺女就领了个结婚证,没有彩礼,没有嫁妆,就那样孤零零的去了沈家。
但小闺女却什么都有。
江美舒这才清醒了几分,“我晓得了。”
“我先去洗漱。”
从床上跳下来没直接换上白色的羊绒大衣,而是先穿的自己往常的旧衣服,去了天井洗了一把冷水脸,彻底清醒了。
这才转头回家。
李大妈已经在旁边等着了,手里拿着白色的线绳,她看着江美舒的目光,就跟看着待宰的羔羊一样。
“美兰是吧,快过来坐着,我给你把面给绞了。”
江美舒总有一种自己,即将被卖了的感觉。
“李大妈,麻烦您了。”
她喊了一声,这才坐在椅子上,李大妈坐在她面前,半弯着腰,拿着线绳,从江美舒的脸上慢慢的绞过,算是开面。
李大妈因为命好,这辈子帮不过少人绞面。
但是像是江美舒这样的好皮子,她还是头一次见,那肌肤嫩的水豆腐一样,又白又细腻。
捏在手里也是,光滑的不得了。
“你这孩子这一身皮子生得真好。”
难怪,人梁厂长会看上她,就冲着江美舒这一身雪白的肌肤,别说男人了,就是她这一个五六十岁的大妈,看了都心动啊。
绞面有些疼,江美舒抿着唇,咬着牙关,“我不绞了,太疼了。”
挣扎着要起来。
李大妈忙按着她,“都是要当新娘子的人了,这点痛都受不了,以后还怎么生孩子?那生孩子可比这绞面还痛几百倍,几千倍。”
线绳绞在脸上,把细小的绒毛都跟连根拔起,痛的江美舒满面通红,“谁结婚是为了痛啊?”
她和梁秋润结婚,就是为了不生孩子。
不被痛啊。
江美舒有些不高兴,她嚯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不绞了,我不绞了。”
早知道,绞面这么痛,她说什么都不绞了啊。
她是来结婚的,不是来受罪的。
“这孩子。”李大妈眼瞧着手里的线绳都落了去,她下意识道,“这点苦都吃不了,以后还怎么结婚当妈?”
江美舒是真不高兴啊。
她一直说这种话,于是,她不轻不重的怼了一句,“谁结婚是为了受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