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桃喝了口香喷喷的麦乳精,咂摸着嘴里的香甜,心说她堂姐的日子是好过,她在乡下也喝过麦乳精,不过每次她娘都只放一点点,沏出来的麦乳精喝不出啥味儿,头一次喝这么浓的,没想到这么香甜。
心里感叹着,嘴上继续道:“丁念君跟有病一样,聊着聊天就跟赵金宝说起了你,说你也住附近巷子里,还报出了你的门牌号,这不是有病吗?接着又说现在家里的情况,人多拥挤,堂哥因为家里住不开,想出去找房子找不着,让赵金宝帮忙打听打听。接着又说到了你身上,说什么可惜了,你因为下乡的事跟家里有隔阂,不然就能帮帮堂哥堂嫂,让他们跟你一起住,家里也能宽松宽松。哦,她还把我带上了。说咱俩是在乡下一起长大的,我来了城里,你也不接我来住…姐,这话真是丁念君说的,我就是复述一遍,我可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啊。”
丁果笑道:“没事,你接着说。”
她又不是不知道丁念君是啥人,给人上眼药时恨不能把周围所有因素都利用一遍,连路过的狗她都能打抱不平,就是不会为自己抱不平。
但结合她说话的语气和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委屈神态,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她似乎也受了天大的委屈,她委屈,但她不说。
正这么想着,听丁桃道:“那个赵金宝也跟有病一样,咱家的事跟他有啥关系,他听丁念君嘚吧嘚一通,竟然问丁念君有没有被你欺负过。丁念君还没说是或不是呢,他就在那嚷嚷说要替丁念君出口气,要教训教训你。不过丁念君也算有良心,还知道阻止赵金宝,让他别乱来,说等碰上你了,让赵金宝帮忙劝劝你接纳家里人,分担一下住房压力,她下回再来丰宁时也能多一个落脚点,不至于住招待所。”
丁桃有些茫然:“但你说她有良心吧,她居然不反驳赵金宝说你欺负她这句话,好像你真欺负她了一样,我就有点不明白她了。”
丁果也吃着碎糕点,道:“这是丁念君的天赋,话术这一套让她玩明白了。反正你跟她说话的时候多留个心眼,别她给你下套,你钻套里了都不知道。”
丁桃也觉得丁念君有时候说话奇奇怪怪的。
喝完碗里的麦乳精,又吃了一肚子点心,丁桃心满意足地离开,丁果也心满意足地闪回了空间。
家里光线昏暗,看书伤眼睛,所以丁果爱在空间里待着,看看书,喝喝茶,吃点水果,欣赏欣赏自己的收入,这里面四季如春,温度不冷不热的也舒服。
对于丁念君的那点小心思,丁果并未放在心上,只要钱给的足,她乐意搬走;要是用别的手段,她也不是吃素的。
就是总这么等着不是个事儿,丁果觉得自己得多出去走走,早点碰上赵金宝,看看他啥说法。
丁念君那里先不收拾,她还怀着自己的房子呢。
在空间里睡了一觉,丁果听见敲门声,出来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多了,丁大勇下班回来了。
“姐!”
“你吃饭了吗?锅里还有两盘饺子,我去给你热热!”
“姐,我自己热就行。”丁大勇推着车子进来,车后座上还捆着一包东西。
“这是啥?”
丁大勇小声道:“中午在村里歇脚时找当地老乡买的核桃、花生、大枣,还有十来个咸鸭蛋。其他人也买了,我跟着买了点儿。”
丁大勇现在比刚进车队时自在多了,算是混开了。
丁果交待过他,有机会能买的东西就捎上,不拘种类,啥都行,反正这年头各种物资都缺。但不要冒头,跟着老师傅行动。
让丁大勇先小打小闹的锻炼锻炼,过几年政策放开时再大展拳脚。
“手里钱还多不多?回头我再给你拿点。”丁果把东西拎下来,提着进了屋。
“多,还有四十多块呢姐。”
丁大勇去洗了手,自己去厨房热饭。
丁果在堂屋里打开袋子,把袋子里的东西整理了一下。
丁大勇吃过晚饭回屋休息,丁果关好门又进了空间。
刚才睡了一觉,这会儿精神头不错,一边徒手捏着核桃,一边看书。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丁果从空间里出来,用核桃仁、花生和红枣熬了一锅粥,煮了几个鸡蛋,之后拿上个小笸箩假装出门溜了一圈,回来时端了半笸箩油条。
丁大勇也起来了。
姐弟俩就着酸腌小黄瓜吃完了油条,又喝了一大碗核桃、花生红枣粥,吃饱喝足,前后脚出门上班。
两人的单位不在一个方向,不同路,所以丁大勇不知道他姐出了巷子没多远就被人拦下了。
“你是…丁果?”
赵金宝震惊地看着单腿支着车子,一脸不耐烦的女人,吃惊的半晌没回过神来。
丁果挑眉:“你谁啊?”
“我、我我是赵金宝,你不认识我了?”赵金宝记忆里的丁果是唯唯诺诺,永远缩着肩膀,半低着头,说话跟蚊子哼哼一样。
可面前的姑娘,目含星子,神采飞扬,说话的这个劲儿仿佛下一秒就能过来抽他。
“不认识,好狗不挡道,让让。”
丁果一歪车把,猛踩车子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