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儿你干什么,你快停下!”
魁梧的豹子没有停止他的动作。
花不衍从雪豹的身上跃下,向回跑去。
“老头子,你这什么意思!”
另一只雪豹在空中幻化成了一个女子,这女子面若桃花,腰若细柳。
郁儿掌下伸出一段彩帛,缠上了花不衍的腰,想要将他拦住。
然而花不衍却如疯癫了一般,举着骨笛朝着花阁主大喊:“老头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才不惜的要你这个东西。”
郁儿想要劝他,“少阁主快走,这里不能再留了。”
花不衍伸手拽住了郁儿的领子,“那你不去救阁主,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郁儿当然也知道,此时花阁主将笛子交给花不衍的意思,可是话到口边,怎么也不能说出来,只能死死地扯住彩帛,想要强行将花不衍带走。
花阁主已经唤出了自己的玉笛,他的玉笛撑不住许久,笛子上已出现了裂痕。
他将花不衍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
他曾经对这个儿子十分的苛刻,但凡有些违逆他心意的地方,那便是一顿打骂。
如今他还是那副严厉的模样,可是语气却在不自觉间带着几分从未有过的温情,“不衍,离开这里,活下去。”
其实本来这句话后面,还有一句。
活下去,为了踏月阁,为了这个传承了千年的门派。
可是说着说着,花阁主却又觉着这后半句又不是那么的重要了。
是啊,花不衍和他是多么的像啊,他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么一个混不吝的样子,一抬头一挑眉,当着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走吧,好好的,活下去。”
花阁主说完这句话,大殿的地板开始崩裂,整栋楼都开始摇晃,梁上已出现了裂痕,茶杯,烛台,都在晃动间掉落在地上。
花不衍的脑中忽然一片空白,四肢已不听自己的使唤。郁儿拽着他,回到了浩儿的背上。
巨大的雪豹,载着他们两个,在揽月楼崩塌前,离开了这里-
霆阆小心翼翼地推开木门。
老旧的木头发出“吱呀”的声音。
霆阆记得这个木门应该是很沉很沉的,如今却觉着,再稍稍用些力气,这门大概就要在他的掌心化成了灰。
屋中满是蛛网,地上积满了灰,霆阆身后留下了一连串的脚印。
很多座椅已经朽坏,只能从大致的布局看出,多年前,这里应当是个热闹的酒店。
“这里竟变成了这幅模样了啊。”
霆阆说完使了个决,浮尘散去,朽木如初,就连地上破碎的瓷片也聚拢而成了一个小巧玲珑的碗。
山葵卷着自己的头发,瞪大了眼睛,“阆阆啊,你居然还记得这里吗?”
霆阆听完有些无奈地解释,“我也不是所有的都想不起来了,只是忘记了一部分而已。”
山葵:“这样啊!那你都忘了哪些事情啊!”
霆阆抚了下额头,用一种看着小傻子的眼神看着山葵,“我都忘记了,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事情。”说完又问道:“不对啊,山葵,不应该是你告诉我我忘记了些什么事情吗?”
山葵听完眨了眨她的眼睛,“啊?我不知道啊!”
霆阆:“……不是你之前说,那些事情是我自己选择忘却的,那你不应该很清楚吗。”
山葵:“没有啊,我不知道啊,你当初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崖下关了整整一个月,出来之后就忘记了很多事情,可是谁也不知道,你忘记了哪些事情,就连老爷子也不知道。”
“老爷子……”
“对啊,老爷子……阆阆,你不会把老爷子给忘了吧。”
霆阆深吸一口气,扒拉扒拉自己的脸,喃喃地说道:“怎么会呢,我忘了谁也不可能忘记他啊,我只是觉着原来我当初居然这么矫情的吗。”
山葵:“阆阆,什么是‘矫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