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离眼神空洞,抬眸紧盯着纪凌,她睫毛轻颤如蝶翼振翅般仿佛要将他看穿,而后干涩笑了笑,咬着枯涩的唇,喉咙滚动。
“好。”声音含混在咽喉里,只用气音。
她自己都觉得陌生。
纪凌听后更是明显一怔,极具侵略性的眼睛微微眯起,狭长,随后眸光微凝,眼里皆是探究。
他没想到夏离答应得如此轻松。
夏离的想法很简单,最近的事情接二连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已经心累到没有多余的情绪可以和纪凌较量。
更何况纪凌一直莫名其妙,他不是第一次提到这种事情。
上次因工作晚归,纪凌在气头上,也说了一模一样的话,说不定等他心情恢复过来,便忘的一干二净,所以没要继续纠结下去,去争个不切实际的答案。
而且他说的也对,如果继续工作,不知会冒出什么更离谱的事情,想了想,不如休息一段时间,等种种事情平定后,掐个日期回去。
天泛潮青,广岛进入长达一个月的雨季。
夏离已经躺了一周,这一周,纪凌晚晚都回。
每每都带着潮湿的雨气,他们之间流转的沉默,也像长雨季时的潮气,黏腻地附着在每个对视的瞬间,狎昵,晦涩,弥漫着难以言说的压抑与疏离。
又是白天,窗外雨声淅淅沥沥,大雨小雨下个不停。
夏离侧身卧在床边,被子松垮堆在腰间,她的手微微抬起,指尖无意摩挲着手里的玩意——
u盘。
一周前,夏轻情给的u盘。
金属的外壳冰凉,凉气通过指尖的传递,输送到心脏,扑通、扑通,随着窗外的雨声跳动,又乱了节奏。
心烦意乱。
她烦闷摇了摇头,薅了把头发,一股脑缩进被窝,将自己闷在被子里,水雾氤氲,连被子都是闷闷的、潮湿的。
雨季没完没了。
答应夏轻情的事,能拖一日是一日,她并不想做这件事。
在强而烈的窒息中,她突然想起纪凌曾经告诉过她的一句话。
迷茫不定的时候,去读书吧,随便选一本,书里会有答案。
脑里冒出一本多年前看过的书,雨天最为惬意,适合重温,她便爬了起来,朝负一楼的藏书室走去,尝试通过文字调节混乱的情绪。
她忘记书名叫什么,只记得是一个聋哑者将另一个聋哑者当作情感寄托的故事。如若真寻找起来,如大海捞针一样困难,她也没抱多大希望,只是单纯想找点事做,忙碌起来时,会暂时忘记焦虑的事情。
下了楼梯,拐过墙角,凉气扑面而来,带着油墨与纸张的木质气息,夏离跌跌撞撞,最后在偌大的藏书室角落里,发现一个暗门。
有锁。
好在开关简单,她立马就猜到,轻轻一推便解开了。吱呀一声,门开的尖锐声被拉长,在空旷寂静的地下室,显得格外刺耳。
随后映入眼帘的,是另一个藏书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