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皮还维持着发麻的感受,她舔舔嘴巴,只想赶紧结束这随时能踩到地雷的情景。
全程她都不敢看着文迟彦超过三秒,她真的怕他要说出一些不能见光的事实。
她已经认定他是个很会伪装的人了,表面看着严肃谨慎。
实际是个疯子。
不听人把话说清楚,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奇奇怪怪,狗皮膏药。
想到这,阮妤又想起下午李心佳说的话。
关于他的那些话。
她这一生过得很简单,接受义务教育、上大学、找实习然后现在工作。
跟父母关系不近,看开以后倒也没什么,没有大小波澜的二十年,因此在听到那种事情的第一反应是还觉得不真实。
可传出来是这样,真相或许也并不普通了。
那文迟彦到底是在什么样的环境里长大的?都说塑造人性格的最大因素,是家庭。
若是跟李心佳说的差不太远,换成她,她早就会崩溃。
就这么一瞬间,她对身旁的人起了从未有过的强烈好奇心。
*
再回过神来时,文迟彦已经离开了,因为表姑提出要和阮妤去参加晚会。
“妤妤,你跟这小彦真不熟?”
阮妤对此脸不红心不跳,说:“不熟啊。不过姑姑怎么认识他?”
“他跟你姑父有合作的,你姑父很欣赏他。凛瑞那么大的企业,他接下之后做出多少功绩啊,三年前那时候业内知道文盛崇下位的,都猜凛瑞回不到以前的巅峰了,他反而把巅峰又拔高了。你姑父就希望Bruce也干得出这样一番成就。”
阮妤在知道文迟彦是凛瑞总裁前就对他的能力有过切身体会,这会听着甚至不觉得吃惊:“原来是这样。”
晚会结束后,姑姑的司机把阮妤送到付孟箐家下,她在路上踱步,昏黄的路灯将黑影拉得无比长,汇成脚下的点,再重复拉长。
重复了好几次,最后在延伸至前的影子末点上,落着另一个人的影子。
文迟彦站在铁栏边,抱着手臂,视线如同看似松软实则紧固的丝带,一圈一圈地缠上她。
阮妤刹住脚,满眼吃惊。
这里是付孟箐家楼下,跟望河湾隔了那么远,他又是怎么找过来的?
疑惑未消,她在原地不动,文迟彦没有跟预料的一样走过来。
她有轻微的夜盲,看不清他的表情,猜不透他此刻在想着什么。
无声的对峙里,阮妤先泄了气,一步步走上前,可一直到站到他面前了,他都只是定定地望她。
“文迟彦?”
他没反应,阮妤伸手在他面前挥了几下,还是没用。
她皱眉,再次抬手,这次却被他猛地抓住,扯着往怀里送。
阮妤没站稳,借不上力撞上去,撞得鼻子生疼,直抽气。
文迟彦整个人包裹住她,浓烈的酒气疯了似的往鼻尖钻。她脱了外套,腰上隔一层薄布料附着他滚烫的掌心,随后游走在她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