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敬穿好官服,换上皂靴后,当带乌纱帽时,他朝铜镜里看了一眼,额头上的伤只剩浅浅一道印痕,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将一切穿戴整齐后,贾敬在自己院内用了朝食便出了门。
外院门口站着两位小厮,见贾敬出门,连忙躬身。
素雪将手中的小箱笼递给其中一位小厮,故作严肃道:“阿寿,咱们二爷的东西我可交给你了,可要仔细着保管,听到没有?”
“素雪姐姐,交给小的,您就放心吧!小的定会好好保管二爷的……”小厮说着一顿,连忙笑着改口,“保管大人的物件儿!”
素雪挑了挑秀眉,满眼惊奇地瞅着小厮,上下打量着,“换了个名儿,连精气神都换了?瞧这嘴甜的。”
阿寿不是别人,正是先前跟在贾敬身后的二狗,因请大夫有功,史云棠不仅给了赏银,还问了二狗的意愿后,给改了和“阿福”、“阿禄”一样的名。
阿寿嘿嘿一笑,“都是素雪姐姐和禄哥调教的好。”
素雪:“好了,别贫嘴了,快随大人去上差吧,别耽误了时辰。”
阿寿抱着小箱笼追着贾敬身影去了。
贾敬出了角门,门外已经有早已经等候的马车,如他先前吩咐的那样,还算朴素低调,不算惹眼。
待贾敬坐上马车后,阿禄和阿寿两人也跟着坐在了车驾外。
贾敬伸手敲了敲门框,很快外面便响起阿禄的问候声:
“大人,可有事?”
贾敬:“前个儿让你去打探的消息,打听的如何?”
阿禄想了一瞬,立刻回答道:“您让我去打听各位进士老爷的授官情况,小的都打听到了。”
很快,阿禄便跟报菜名一般,将了解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贾敬静静听着。
待阿禄说完,贾敬勾了勾唇,“倒是巧了,没想到子虚兄和谦之兄都入了翰林院。”
薛琼作为新科状元,进入翰林院,是板上钉钉,按照旧例,状元一般都是任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
而让贾敬意外的,是宋子虚。他的成绩并非前三甲,想来是朝考成绩优异,留在了京中,为翰林院庶吉士。
同为翰林院庶吉士的还有程一序。
而先前一直对贾敬再三挑衅的李玉衡,则是进了工部当主事。
贾敬眯了眯眼,神情有些玩味,“他那成绩,还能留在京里?我记得外派的几位,都优于他吧?”
“他在里面做了什么手脚?”
阿禄声音小了几分:“您果然敏锐。”
“这事儿小的也打听到了,听闻原先是要将他外派去离京城二百里地的松原县当知县,这位李公子家里使了不少银子,才让工部左侍郎呈禀吏部,说是工部不日就要修皇陵,差人手,这才把他划了过去。”
贾敬勾了勾唇,心道:果然如此。
若是他没猜测,吏部那边轻松改动,李玉衡家里应该也没少使力,看他先前那般巴结吏部尚书何清,这里面也并非没有何清的手笔。
贾敬今日去翰林院上值,却没有直接前往翰林院的官署,马车是在鸿胪寺官署门前停下。
新官刚入职,都是需要鸿胪寺统一派人领着前往各部门的。
贾敬不是最先到的,他到时,鸿胪寺门口已经停了好些马车。下了马车后,映入眼帘的也多数都是些熟面孔。
这些都是贾敬留在京中任职的同年们,以后也都是朝堂上的同僚。
“培元,你今日也上值?”
贾敬身后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正是宋子虚。
宋子虚惊喜地望着贾敬,几个急步便到了贾敬面前,
“培元,你身子都好利索了?”
贾敬双臂微微张开,“子虚兄不放心,自己瞧瞧?”
宋子虚还真就认真的将贾敬上下瞧了又瞧,丝毫都没放过,见贾敬全首全尾,才送了口气。
贾敬无奈:“养了这么些日子,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