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敬依旧垂着头,听了萧淮川的话后,轻轻点了点头,“嗯,谢谢淮哥了。”
萧淮川见贾敬后仰着略显别扭的姿势,像是在躲自己,眉不禁拧着,“你这样扭着多不舒服,来,坐好。”
说完便朝着贾敬伸出手,想要将贾敬捞到自己身边坐着。
贾敬却顺势坐到了马车的侧面。
萧淮川刚想说什么,贾敬便抬起头,抬手撩起来了旁边的窗帘,清了清嗓子道:“淮哥,我坐这里刚好看看外面。”
他撩起窗帘的手上扬着,衣袖自然落下,衣袖下方一块深色吸引了萧淮川的注意。
萧淮川有些疑惑地看向贾敬,指了指贾敬的衣袖下摆,“阿元,你今日不是去翰林院当值吗?怎么弄得一身灰?”
贾敬正了正脸色,也没瞒着萧淮川,将今日的事情都和他说了一遍,也冲淡了他们之间的尴尬。
萧淮川越听脸便绷的越紧,“翰林院的这些老学究居然这样倚老卖老?”
各衙门老人欺负新人是常有的事情,萧淮川也知道,就连他刚接触朝政时,也有许多人看他面嫩,忽悠他的。
可这常有的事情,萧淮川却不喜欢,甚至很是反感。
贾敬随意地摆手,好似毫不在意道:“各衙门里皆有这样的事,况且我们是城门失火,被殃及的池鱼罢了,再说,我们也没有吃亏。”
老人欺负新人,确实常有,可新人也不是站在原地被人欺负的,不是吗?
萧淮川没有答话,可他微微下撇的唇角,让贾敬知道,他并不认可。
贾敬垂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是穿着今日当值的官服,而官服多处也都蹭了灰,早没早上的光鲜亮丽。
这穿新衣服第一天,就弄得满身灰回来的日子,贾敬也是许久没有体验了,眼里竟然还闪过一丝怀念。
萧淮川注意到贾敬的神情变化,关心问道:“在想什么?”
贾敬饶有兴致地问萧淮川,“淮哥还记得,我第一次去宫里读书的日子吗?”
按理说,大乾每位皇子读书学习时,都应该配一位伴读,而萧淮川却是个例外,他没有伴读。
至于原因,贾敬也不清楚,好像只知道原本天丰帝给萧淮川安排了一个,但不知怎的,就没了后文。
而没到五岁的贾敬便是这时候被天丰帝招进宫,充作萧淮川的伴读,陪太子读书。
他虽没伴读之名,却有伴读之实。
萧淮川见贾敬这样问,还当真思考了一番,又见贾敬这幅灰头土脸的模样,心中了然,不禁笑道:
“是了,你那天也是这个花猫模样。”
“如此看来,你很得意嘛。”
贾敬那日第一天进宫陪太子殿下读书,府里给准备了一套崭新的衣袍,可那日,贾敬便跟人打了架,两人扭打在一起,滚得浑身是灰。
“哈哈哈哈,原来淮哥你还记得!”贾敬自己都笑出了声。
这段儿时的记忆,对于活了两世的贾敬来说,算的上的久远了,他也只记得了个大概。
能记得原因,除了是第一次见到萧淮川外,更多的便是因为弄脏了新衣,还跟人打了架,回家被他父亲贾代化吊起来狠狠地抽了一顿。
贾敬想起这段不算愉快的记忆,撇了撇嘴,歪了歪头,轻抽了一口气,
“我是因为什么跟人打架的?跟谁打的啊?”
他是着实想不起来了,是和哪位皇子的伴读吗?
萧淮川见贾敬不是故意说着玩笑话,缓缓开口道:“你和老二打得架,还记得吗?”
他口中的老二,自然是二皇子萧淮洵。
“啊?”贾敬张了张嘴,手下意识指向自己,“我和他打架?为什么啊?”
萧淮川的凤眸微微凝实,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像是在追忆什么,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就待贾敬以为他要说什么时,萧淮川摇了摇头,“我也不记得了。”
贾敬见萧淮川这模样,半信半疑道:“真的不记得了?”
萧淮川认真点头,“当然,你这位正主都不记得了,我又怎么可能记得?”
贾敬依旧不信,不会是什么丢人的糗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