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白存远又捏住了救世主的下巴,大有救世主不招供就不接受他眼神求饶的意味。
穆澜峪不是不招,而是无法开口。
白存远的话让他想到了那天晚上他拒绝白存远后发生的事情。
穆澜峪不知道该怎么和白存远解释。
他没法让白存远知道,自己的变化是因为,他发现自己曾在暗中窥探注视过十三岁的白存远那么久……
他还在白存远离开后偷偷打探过白存远的行踪,一直惦记着那个叫白拾的同学,一惦念就是十数年……
这听起来属实有些……
穆澜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情,但他不希望白存远知道他是当年在暗中窥伺十三岁的校草的不见光的生物。
他不想把自己渺小的、一文不值的、没有任何意义的过去,和明亮的、带着玉兰花香的、干净的少年放在同一个画布里。
但白存远此时此刻,正在认真地注视他。
白存远捏着穆澜峪的下巴,与他对视。
清澈的鹿眼下,属于十五岁的穆澜峪的青春期的最隐秘的悸动似乎无所遁形。
白存远好看的唇线弯成引诱救世主吐露出真相的弧度:“怎么不说话?”
藏在记忆中的旧时光突然被隐秘的掀开一角。
穆澜峪掩盖自己内心中悄然发芽的心事,声音艰涩地回答:“没有瞒着。”
他无法说实话,只能撒谎。
救世主声音中的艰涩不明显,可白存远能捕捉到,这声音和穆澜峪上辈子喘着气和他说“不疼”一样,又生硬又嘴硬。
他伸手摩挲穆澜峪的嘴唇,拇指按下去,按出一个漂亮的凹陷。
救世主的嘴唇是软的,他的手顺着救世主的下巴挪到救世主的脖颈,指尖划过对方的颈侧,按在穆澜峪压抑着吞咽的喉结上,救世主的身体也是软的。
救世主哪儿哪儿都软,就是不说真话。
“哥,再不吃饭饭就凉了!”任戈突然打断父母亲热。
他看了白执好几眼,白择紧抓着任戈的袖子也看了白执好几眼。
旁边的白执眼神全是杀气,身体僵地一动不动,藏在桌面下的手微微颤抖。任戈觉得他马上就要带刀杀人了。
白存远怎么想的任戈不知道,但他和白择要慌死了。
小金毛和小狼狗比双胞胎更像是抱团取暖的兄弟俩。
再不吃饭白执和穆澜峪总得凉一个,他们俩随便凉一个,这个家就散了!
白存远收回手,拿起筷子夹菜,听见身旁穆澜峪一点一点压抑着逐渐变粗重的呼吸。
元异能者五级后,元异能拥有者可以通过接触正在释放异能的异能者去探究对方的一些深刻记忆,元异能者十级后,即使被探测的异能者不释放异能,使用元异能的人也能探测出对方的一些记忆。
白存远和穆澜峪的日后还有很多。
等他五级后,无需他问,他就能知道穆澜峪在想什么,想过什么。就能知道穆澜峪为什么这么局促,为什么这么羞涩,为什么和个毛头小子一样。
而且以白存远对穆澜峪的了解,就白存远算没有元异能可以探测别人的记忆,白存远也有的是手段可以审问出救世主大人在想什么。
秀色可餐,白存远这顿饭多吃了两口菜。
白存远用完餐,白执端了清口的果盘。
任戈抓了一颗葡萄,听见白存远说:“先别急着吃。”
任戈把葡萄塞进嘴里,囫囵咽了。
不主动调理家庭关系的家长不是好家长。
他得给不规矩的弟弟立一下规矩让他认一下人。
“有的坏孩子不想付出代价,撒谎和沉默都是坏孩子的一种。”白存远一语双关:“阿执,你知道我不会姑息错误。”
白存远点的是白执的名字,坐直的是穆澜峪。
折叠的小椅子放不下他的长腿,穆澜峪坐直后膝盖屈起贴近胸腔,像坐着小板凳抱着腿等老师训话的幼儿园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