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笑意盈盈的,昳丽的眉眼注视着他,丝毫没有主人干活自己躲闲的自觉,还将怀里的抱枕又抱得紧了些,下巴抵在抱枕上,指挥他将其他还没拖过的位置再拖干净些。
温从融眉毛挑起,与他错开目光,觉得这人莫名其妙的。
“起来。”温从融开口,语气不大好,“这个沙发要收起来。”
权衡不动,还用一副无辜的表情看他,仿佛听不懂他意思似的。
眉头皱起来,温从融有些不耐,正要开口视线却看到了权衡抱着抱枕的手臂上的伤痕。
被水洗过后有些发白了,但还是隐约可以看见血色的痕迹,不深不浅的伤口杵在那里,横贯在对方白皙的手臂上,多少有几分刺眼。
缓了片刻,他压下腾升的怒气,叹口气:“不收起来就没有足够的空间打地铺,你还睡不睡了?”
赶在对方开口之前,他又说:“你不睡我还要睡呢。”
发善心捡了个祖宗回来,温从融感到头疼。但是这是自己做的孽,现在又这么晚了,对方没钱,他也不可能真的把人赶走沦落街头。
权衡看到了温从融眼底的青色。
按理来说正常人这时候都应该让步并且自我反省了,况且他还只是个被收留的客人。
他动了动腿,像是要起身。
温从融松了口气,以为这人是良心发现了,没想到刚一弯腰,他就被权衡冷不丁伸出的脚绊了一下。
一阵失重感就传来,天旋地转之间拖把脱手,温从融感知到自己的腰被对方揽住,下一秒坐在了一个温热软硬适中的物体上。
很快这个物体又脱离了,剩下他一个人在沙发上。
来不及去想自己刚才是不是坐了对方的大腿,温从融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抬眼瞪向罪魁祸首,终于压抑不住火气:“权衡——你不想呆在这就给我……”
话音未落,他的怒火戛然而止。
手中拿着拖把拖地,踩着不合脚拖鞋的男人正看过来,眼中带着几分疑惑与局促。
对方似乎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到了,贴在眼睫处的发丝微摆,纤长浓密的睫毛颤了颤,衬得那双乌黑的眼睛更显无措。
“怎么了?”权衡的声音传来。
“没什么。”温从融烦躁地揉了把自己的头发,火气没发泄出来,看着权衡兢兢业业似的拖地的模样莫名不爽。
明明是他没打招呼就把自己放倒了,但是怎么一副像是自己欺负他的模样。
算了,温从融从沙发上起身,将沙发推到最角落,没再计较。
虽然感觉怪怪的,但是这人目的是想让他休息并且帮忙做家务,那他也没什么好指摘。
两人之间的气氛达成了微妙的平衡,温从融收拾到哪里权衡就跟在他身后忙到哪里。
等把这块狭小的空间收拾出来以后,温从融看着又把被子抱起来站在一边等地面晾干的权衡。高大的男人陷在柔软素色的被子里,此时不捣乱和颐指气使,看起来又是听话的模样。
甚至因为那副好看的皮囊,还莫名多了几分缱绻与慵懒矜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