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研二酱不是只会把洞察力用在女孩子身上哦?研二酱的洞察力会为所有美好的东西努力。
[好,]系统迅速复述,[普拉米亚把弘树和他的母亲丢上了直升机,自己挟持着松田警官抢先到了一座高楼楼顶,直升机也正向那栋楼开过去——]
恍若直升机的螺旋桨声在他脑中炸响。一瞬间,萩原明白了所有事。
“班长!”萩原翻出手机,“叫支援去这栋大楼!快点!我也叫爆处的人过去——”
伊达航用力咬住下唇才能稳住心底的惊悸,“有爆炸物危险?!”
“……对。”
萩原用力吸气:他几乎想抽干这世间的空气,不叫任何一丝声音传进耳朵,不容许一点火苗微弱燃烧,这样就不会听见任何坏消息。此刻他几乎感受到身体与灵魂完成了某种分离:他的灵魂无比惶然,但他仍然打开爆处的讯道,吼得清晰果断——
“松田所在的大楼坐标已发送,请求支援!”萩原几乎脱力,“重复一遍!松田所在的大楼……”
“高度怀疑爆炸物风险!请求支援!”-
是陌生的大楼。不是什么杯户公园,不是什么浅井别墅,也不是什么知名的摩天大楼。这里只是破旧的废弃楼栋,似乎并不满足炸弹犯普遍的施虐要求:他们希望看到的人越多越好、受害的人越多越好。
但就是这样的一座大楼,享有了近似五角大楼的对待:一架直升机停在它正上方。它隆重地垂下绳梯,像是莴苣公主放下自己的长发,宽容地允许勇敢的人往上爬,去迎接属于他的、富有故事性的命运。
勇敢的人。
——勇敢的警察。
伊达停下车的时候,松田刚刚顺着绳梯登上悬停的直升机。他看到了惊恐的泽田母子,看到了他们苍白的脸被炸弹倒计时的光映得血红,看到普拉米亚留下的屏幕,还看到了百米高空下班长的车:这世上总算有些值得看的东西-
“萩原……”伊达航递过手机,说得缓慢而清晰,“是松田的电话。”
萩原接过手机,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的手在抖。真是的,研二酱,你让班长和娜塔莉的情侣小挂坠抖成这样。他想道歉,想插科打诨,想说点什么让氛围变得轻松:但伊达航只是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接起电话。
“小阵平?”他接起电话,“……研二酱找到你了。会不会有点晚?”
他们听到松田的笑声。挺释然的笑。在萩原听来像像冷风吹过话筒。
“没事的,萩,一点都不晚。”
松田的声音仍然含着明明灭灭的笑意,萩原几乎错觉他看到幼驯染唇边衔着的烟,那东西也是这样带来一点时明时灭的、让他放松的光;但他抬头看去,天际明明灭灭着的,只有在直升机上颤抖着的晚星。
“有件事要麻烦你,”松田说,“萩……等一下,你可以帮忙收一条短信吗?”
第70章艰难遍(三十八)说说话吧
其实萩原很快地理解了这一切。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在有经验的警官看来,炸弹犯的恶意就像是插在刀架上的尖刀一样雪亮直白。但这不代表他真就能接受把自己的肋骨贴在刀架旁,面不改色地走过去。
“小阵平,”他的声音发紧,“直升机里有炸弹对不对?”
“是。”
“普拉米亚用弘树他们胁迫你拆弹?”
“是啊……”电话对面传来有些懒散的声音,松田似乎是打了个哈欠,“我要拆掉这个炸弹,他们母子俩才能从机舱里出去。”
一旁的伊达航立刻意识到不对,“母子俩?那,樫村忠彬先生在哪?”
“这个嘛,”松田看着身旁开始闪烁的屏幕,“也许普拉米亚马上就会告诉我们了。”-
降谷零火大地又校准了一下手里的实时定位设备,数据还是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开什么玩笑,难道普拉米亚在天上?”
“说不定真的是呢,零?”诸伏景光抬起手,指向天空中的直升机,“如果它不是打算撞倒那座大楼的话,就是想在楼顶悬停。”
而普拉米亚的活动地区是远东,不是中东。她应该没有怒撞大楼的打算。
“我们到那栋楼顶上去!”已经有过实战经验的狙击手环顾一周,迅速指出了周遭最好的狙击点,“我只需要一发子弹!”
他向着那栋楼折过身体,蓄势待发。而降谷零拉住了他。
“景,”他问,“在那里架设狙击会不会太冒险了?如果直升机上有武器的话……”
他们两个就是送上去被对方当靶子打。他当然想要抓到普拉米亚,但他接受的训练并不偏向于实战:也就是说,他还没有和狙击手合作过,更是从来没有给狙击手担任过瞭望员。他不知道如果发生什么情况,他该怎么掩护景光。
……景。分开了一段时间,现在竟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和你配合了呢。
“没关系。”
诸伏景光笑起来,“我只需要一发子弹——是已经发射出去了的子弹。它应该还留在普拉米亚手臂里呢。”
“她只有一条手臂,”他盯住幼驯染的眼睛,若有所指地说,“可是我却是有两条手臂的人。所以我一点都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