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的老人说,这个时候的太阳最是热毒。
虽然热毒是什么也不知道,但还是戴着好。
他们的狗跟牛在宽阔的田野里开心地撒腿乱跑。狗蛋儿是有些担心它们踩到人家菜地的,不过这个季节菜不是很多了,大多都是待开垦的地,这些地随便乱踩没关系。
但是看到它们跑到人家垄地上,谢非羽还是大声喝止,一开始就给它们上好规矩。
稻田里,谢非羽已经将地翻一片了,就差那一条被泼的粪路,过两天再搞也没关系。
现在他们得将泥地给翻出来,放水入田,将翻起来的土锄松踩碎,稻草梗更是要踩进泥里去。
他们圈了田地一角,先拌成泥泞地,到时候撒谷种,可别耽误撒秧。
大家都在旁边锄地干活,一干就是一天,累了免不了直起腰来扯两句闲话。
之前跟他们说话的大婶说:“我怎么没见过你家男人,是哪里人呀?”
狗蛋儿不知道怎么说,就含糊其辞:“他刚过来的。”
“哦,我就说嘛,眼生,他上门啊?”
这位大婶真的话多,当然,所有人都话多,也很好奇,一听他们的话,都闭上了嘴悄悄竖起耳朵,狗蛋儿尴尬的应嗯。
大婶又问:“那你男人叫什么啊,我知道你叫狗蛋,不知道他叫什么?”
狗蛋儿幽怨地瞥了一眼旁边笑着喝水的男人,看他笑得那么开心,狗蛋儿眼珠子一转使上坏来:“他叫牛蛮子。”
“咳咳咳……”正含笑喝水的谢非羽被呛了个半死。
不过他的户籍上就是写的牛蛮子,他也没话可说,只是这个名字从夫郎的口中说出来,跟写在纸上,感觉完全不一样。
大婶说:“牛蛮子呀?这名字好呀,长的也挺壮的,哎呦,去哪里找这么高大健壮的男人,果然是名字取的好!”
乡下就喜欢取贱名,盼自己的娃好养活。
阿狗阿牛之类的名字是最多的。
谢非羽喝完水将葫芦塞到狗蛋儿手中,后者一直不敢拿眼睛看他,低头闷声喝水。
正巧大婶她孙子提了粉蕉与粥出来给阿婆吃,大婶就叫小孩喊人,喊牛叔狗叔,还叫他给牛叔狗叔送些香蕉过去。
狗蛋儿脸蛋瞬间烧的红了,这一次到他呛着了,谢非羽好笑的帮他抚着背。
那娃儿不认识他们,脸蛋红扑扑的,乖乖的听阿婆的话,拿着粉蕉过来递给他们俩,小声的喊牛叔狗叔。
谢非羽一接过粉蕉,他立刻就跑了。
这粉蕉小小一个,跟芭蕉以及香蕉都不是一个品种,家里山地种一点落了肥就能长许多,在树上长成一吊,不需等它长熟,割下来用稻草将它堆熟。
不然在树上熟,一天被人摘一个就没了。
乡下自己种的果子不值钱,就图一年四季有个零嘴吃。
狗蛋儿跟谢非羽一人剥了一个吃,香香糯糯,粉粉甜甜,有一股独特的香味。
但两口就没了,实在太小了些。
狗蛋儿吃到好吃的,眼睛亮了亮,这个香香的小粉蕉他好喜欢吃。
对方一共给了他们四个,另有谢非羽吃了一个,剩下三个都给狗蛋儿,还凑到他耳边说:“你若喜欢,我们也种一些,咱们那块荒地不是有些不能平整吗,到时候各处种一些果树。”
狗蛋儿点点头,那是最好不过了,种果树还能解解馋,其他人家多多少少都种果树的,就他们没种。
以后一年四季也有个水果吃了,想想就很开心。
谢非羽还给他数着:“咱们种一些石榴木瓜香蕉粉蕉再搭一个葡萄架,嗯,还有什么果子呢?”
狗蛋儿不知道他一下子也想不起来了,突然想到一个:“黄皮。”
接着又想到一个:“杨桃。”
想到杨桃,他就酸得满口生津,在野外看到摘来吃过那玩意是真酸,酸到掉牙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