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藏锋冷哼一声:“告辞。”
阿比斯·诺曼礼节性地挽留了几句,但显然对方已经完全被激怒,没有当场翻脸大概都是看在外患未除的情况下把不满硬生生压下去了。
看到时藏锋如此吃瘪,常被无端弹劾的郁气一扫而空,阿比斯·诺曼心情极好,愉悦程度堪比功绩+1。
“你的父亲可真是个棘手的麻烦。”皇帝陛下如此笑着抱怨道,但更多只是存了一种想要逗弄小家伙的心思。
时茧却一脸认真又严肃地告诉他,“把你的那点心思当着我父亲的面点破,他也许会当场气得一命呜呼。”
阿比斯·诺曼闻言很是心动,不过他做事还是有些分寸的,哪怕知道时茧和这个父亲关系破裂尚未修复,也还是收敛了几分,没有直接爆出自己和时茧的这点事,以免还没过门就真把岳父气死了。
——想想但凡是个正常人,应该都接受不了自己千娇万宠养大的孩子,和一个明面上跟自己同岁的老男人在一起吧。
相比之下,只是告知对方你眼珠子似的小宝贝和你政敌的儿子谈上,似乎就好接受得多。
警告着意识海里躁动的精神体,阿比斯·诺曼在这种背人的时候,才终于展现出他真实的面目,毫无表情地警告道:“我用这具身体活不了多久,现在这点时间是完全属于我和他的,你最好是安分一些,以后你们还有得是时间。”
而他如果需要再次苏醒,必须要等待顾识云成长到完全体,能够孵化出新的精神体载体供他使用,这中间可能只需要几个月,也可能长达几年。
且要长到足够占有时茧的年岁,那所需要花费的时间可就需要用更长的单位进行计算了。
闻听此言,他那犹如海啸般波澜起伏的意识海才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阿比斯·诺曼冷笑一声,抬手搭在窗台上,远处深蓝的天际线已经破开一丝光亮,那沉静的颜色让他想到时茧的眼睛,神色又不觉渐渐缓和。
等杜鹃计划的事情处理完,他就可以逐步计划‘死亡’,以顾识云的身份和时茧顺理成章、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他们会在无数个日出时相拥着醒来,再在落日时分将爱意诉说到最尽兴。
*
一夜过去。
时茧精疲力尽,腺体涌上一阵难以言喻的酸胀,用以安抚镇压余宸的信息素已经所剩无几,但好在总算让这人暂时安静下来了。
余宸的情况比他还凄惨十倍,脱力地倒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脸色苍白得像是死了好几次,虚耷着眼皮,额头和眼睛被鲜血糊满,被汹涌而来的情欲折磨得痛不欲生。
他的两只手都被自己咬得血肉模糊,最深的甚至能看见白森森的骨头。膝盖上、手肘上也都有着大面积的摩擦伤。
而受伤最严重的还是腺体,本就因时茧和时藏锋接连重伤,还没怎么恢复好,这次又伤上加伤,被欲求不满的信息素割得鲜血淋漓,形状颇为恐怖。
但余宸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时茧给他划定的范围一步,哪怕他被本能支配着想要疯狂地标记这处空间里唯一的Omega,可仅有的理智却让他死死地钉在原地,喃喃自语着“不可以”。
余宸的大脑和腺体一样被情热灼烧,基本只剩下暴虐的、交。配的本能,他是有多么想满足自己听从内心的欲望,将丑恶的种子播撒在最适合它的母体的体内,可在这种想法最旺盛、最炽烈,他最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另一些更为清晰的画面却又痛苦而清醒地拉扯着他混沌的意识——
他无比清楚地看见在公共浴室里,他是怎样用信息素压迫欺辱时茧的;
也听见了自己那些不堪入耳的侮辱。
甚至可以说是他一手把时茧逼上绝路,若不是时茧执行任务时险些丧命,让他意识到这个人真的会死,那他也许直到今天都还无法醒悟!
他也还没有来得及弥补,他对不起时茧太多,又怎么可以继续伤害他——
不可以……
不可以!
余宸猛地一头撞上墙壁,强烈的震感让他几乎瞬间就晕了过去,然而被异种基因催熟的发情期来势汹汹,又岂是那么容易能够放过他的。
没多久余宸又醒了过来,他依旧故技重施,但剧痛之下生效的时间却越来越短,A+级别的Alpha不会把自己撞死,只会让他收获毫无意义的痛苦。
可是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余宸痛苦地一直撞墙,额头很快鲜血淋漓,温热的液体一路流下,像有几条毛毛虫在他脸上爬一样微微发痒。
但余宸已经完全感知不到这是自己的血了,整个人陷入一种极端压抑的癫狂之中,就在他以为自己下一刻就会死掉的时候,一道清甜的、深幽的小苍兰花香水一般将他整个人都温柔地包裹在里面,轻轻地冲刷着他受伤的腺体,引导他那无处发泄的痛苦。
余宸倒在地上,艰难地睁开眼,模模糊糊的视线里,一道美丽冰冷的身影远远地、冷漠地望着他。
可那道信息素却是如此温柔,让他在感受到的一瞬间就幸福得掉下眼泪。
第85章第85章首领。
在感受到时茧的信息素的那一刻,余宸被情欲折磨到几近癫狂的腺体终于得到安抚,渐渐稳定下来。混乱无序的意识也逐渐恢复清明。
余宸蜷缩在地上,感受着时茧的信息素像早春的丝丝细雨般如雾如梦地笼罩在自己身上,此刻他更像是野外期盼甘霖的一株草、一颗石子儿,被春雨无声地浸润灌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