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暗袖里拿出三只蚂蚱,皱巴巴的纸鹤,泡烂掉的纸人颤抖着手快活地塞进香囊。
他蜷起龙尾,一脸愉快的抽出最漂亮的鳞片。
燕除月买药回来,推开门淡淡的香气在蔓延,她的头有些昏沉,屏住呼吸。
祝雎上半身光洁出现在她面前,整个人有了些活气,眼中亮着星星点点的光。
他立在她面前,摊开手,血淋淋的一片,龙鳞静静的睡在他掌心。
“喜欢吗?我的回礼。”
燕除月感受到沉重,又不好拒绝他的新意,他笑意盈盈地望着她,白森森的牙齿在艳糜的唇中若隐若现。
她缓慢接过,手沾染了鲜血,竟然有股滚烫顺着直接钻进她的血肉鞭笞着她的内心。
她顿了一下,反手握住,鳞片锋利的生生勒进她的掌心。
“……喜欢的。”
“够了,礼物只此一次吧。”她婉拒他接下来的所有可能的礼物,她蹲下查勘着他的龙尾,摸了摸伤处,轻轻吹了吹,“爱惜你自己吧。”
祝雎置若罔闻地笑了,喜欢就好啊。
燕除月拿出药膏抠了一坨的轻抚着他的伤处,用药止血,他的脊背绷紧了。
上好药之后,燕除月拍了拍脸立马换了个房间,“要是你忍受不了了,就叫我。”
他一个人在寂寥的房间看着烛火跳跃,眼睛睁着久久不闭眼,良久才干涩地转动。
燕除月房间的动静,可能是水杯摔了。
祝雎静静靠在床头。
仅仅是一墙之隔,燕除月手臂的出现了浅色的铭文,有些像鳞片,她的脸有些红,拿杯子喝凉水都手抖,正好浴桶有水,她褪下衣服泡在了里面。
第40章渡河(二)原来是腻了
燕除月泡在水里缓了一会儿,随意披着中衣,快速烘干自己身上的水意,吹熄了灯,直接飘到了床前。
她懒懒地伸了一下腰,揉了一下脖子,“最近还真没好好睡一个整觉。”
从她在夜渊中醒来,就没怎么睡过,第一个是傀儡,是没有睡眠的,就直愣愣地睁着眼睛,当然也不会感到疲惫,毕竟是没有太多感受的。
而后下界忙着找到祝雎,以免半路被人截了胡,现在总算找到了,先容她小憩一场
一坐下去感到很快飘走了,见祝雎在床上吓了一跳,“你怎么来这里了?”
燕除月原想着让他放在隔壁,没想到他竟然追了过来,他还带着龙尾就这样大摇大摆的?
唉,呆了这么久,早让她对祝雎放松警惕了。
祝雎在一片昏暗中看着燕除月清凌凌的眸子,默默将被子拉上来盖住眼睛。
燕除月掐了个印,墙上就出现了一个虚化的大窟窿,从这儿望去便可望见另一间房的景象。
“快去隔壁睡觉吧。”
祝雎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我好冷啊。”
“……冷就加被子睡。”
祝雎将被子往下拉了一些,露出了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燕除月说着,便泄了气。
她拉过被子给他盖好,祝雎的龙尾还露在外面,在黑暗中散发着莹莹的光,祝雎顺着看她的视线接触到自己鳞片脱落的地方,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可总觉得那一个地方光秃秃的。
于是他尾巴一卷进了被子,被子鼓起来,他朝里面一滚露出一大半位置,睡上燕除月绰绰有余。
他紧等慢等,终于感受到燕除月俯身,清冷的气息将他围绕,让他的伤口痒了起来。
祝雎闭上眼睛死活不走,燕除月只好给他掖好被角。
“既然你喜欢这里,便留在这里好了。”
祝雎嘴角翘起,可他听见耳边关门的声音,笑意慢慢的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