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在魏玛身边躺下。惠还带着那把枪,她提着小心翼翼站起来,守在了三个人的前面。
安德闭眼前又看了一眼那张纸条。上面画着神秘悬赏人的头像,金光流溢的三重同心圆。
。
安德从地上爬起来,手掌上沾满透明液体。
并不粘腻,看上去像胶状,但是手指一捻就会化开,闻上去有一股酒精的味道。
安德飞快熟悉一下环境。
一个巨大的房间,铺着潮湿的地毯。
目及之处都贴着毫无区别的壁纸,陈旧地泛着黄色。
悬在头顶的荧光灯有些昏暗。
四周寂静,唯有灯管接触不良,发出滋滋的噪音。
魏玛就坐在她两步以外的一个角落里,垂着头,一动不动,樱色长发黏在肩膀上。
身上没有伤口,仿佛只是在睡觉补充体力。安德走到魏玛身边,拍拍她的脸。
她慢慢睁开眼睛,望见了一张倒挂下来的脸,像一只正在观察鱼是否还有生命体征的小猫。
魏玛嘴里念念有词:“……真完蛋,我是做梦了?还是安德也下来陪我一起完蛋了?”
“应该是后者吧。”安德回答她。
魏玛惊醒,抱住膝盖,一把用手指拨开额发:“你……你怎么也进这个人的‘婴儿房’了?”
安德看向她,没有回答。
“你现在知道第一层‘医院’和第二层‘工厂’了,这里是‘婴儿房’,也就是第三层。”魏玛在震惊之余没忘记先跟安德解释了一下。
“你的判断依据是什么?”
安德蹲下来,用手指抹过地毯,只摸到一堆水汪汪的纤维,别无他物。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怎么从意识空间出去吗?”魏玛问。
“由担任神经中转站的那个部分切断连接,不论是人还是机器。”安德回答。
“答对了,但是不够全面。”魏玛说,“第一,意识空间很危险,变数很大。第二,人不可全信任,就算是纯机器都有坏了的时候。所以还有一条路,是身处空间的人自己可把握的。”
安德看着魏玛,听她继续讲下去。
“那就是去第三层,在第三层正确的地方做一件危险的事情。也就是说,在‘婴儿房’吓自己一下,必须是真的吓到。”
安德很快理解了,她想到了一部暑假在家看的电影:“比如,从高处跳下去?”
人易在梦中坠楼场景里醒来,是因生理反应、心理压力等多种因素刺激大脑,激活了自我保护机制。同时进化本能、身体感知与潜意识同时产生了协同作用,促使做梦的人意识从危险梦境中抽离。
“很聪明,跳下去,或者冷不丁砍自己一刀什么的。”
魏玛很满意对方的反应速度,但是声音很快低下去:“不过你一定要记得只有第三层才可以。如果不小心在浅层做了这些事情,很可能会死的。”
“所以你去过第三层?”